七月的菌子和杨梅

七八月份是家乡的雨季,

虽然雨量不多,

轰隆隆的雷声

也能召唤出各式各样五彩斑斓的野生菌,

那是精灵们避雨的小伞吧~

采蘑菇在我们方言里叫做“找菌子”,

几场大雨过后,人们就开始行动了。

有经验的人往往知道菌子窝在哪里,

每年只要找到同一个地方,

保证满载而归。

而对于我们一家素人,

就真正是在“找”菌子了。

一大早起床,常常感觉把整个山都翻过来,

查看了每一堆枯木松针,

吃完了妈妈烙的饼也找不见他们的影子,

都藏哪去了呢?

而找菌子的乐趣正是找的过程,

即使一朵也没找到,

和爸妈,妹妹,小黑狗一起爬山的时光

也很美好。

傍晚时分,

会有很多凯旋而归的人,

满脸倦容,却也透出自豪,

背着背篓,提着篮子,一路叫卖。

记得一筐青头菌才5块钱!

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现在山上的菌子少了,

上山找菌子的也人少了,

野生菌价格飙升,

已经不能像之前一样随便买来解馋了。

那种把吃不完的菌子切片晒干的场景,

只在回忆里才能出现了。

七月的菌子和杨梅_第1张图片

鲜嫩的青头菌,

洗干净之后,

把“小伞”和伞把儿分开,

小伞翻过来,

用筷子挑点猪油抹在里面,

放点盐,

放在火上烤着,

小伞之前收藏的雨水就慢慢渗出来,

吃的时候先把汤汁喝掉,

再一口消灭,鲜美得很!

七月的菌子和杨梅_第2张图片

松毛菌一般长在松树下,

以落下的松针为滋养,

成群结对地出现,

小小一朵,

却像松树一样挺拔。

还有一种菌子长得和珊瑚一样,

五彩斑斓漂亮极了,

味道却一般。

鸡枞菌之所以得名,

恐怕是因为他像鸡汤一样鲜美吧!

他的一个重要做法,便是炸成鸡枞油!

新鲜的鸡枞菌,手撕成丝,

放在菜籽油里慢慢炸透,

香气四溢,

冷却以后小心装到玻璃瓶里,

金黄透亮,像醇厚的琥珀,

吃面的时候变成难得的浇头。

在物资匮乏的时代,

是难得的美味,

要省着吃的。

七月的菌子和杨梅_第3张图片

比起昂贵的松茸,

我最爱的其实是牛肝菌,

洗好,切片,和青花椒,花椒叶,

辣椒,大蒜小葱一起炒,

再加点“糟辣子”,鲜滑爽脆,下饭利器!

啊!想想就流口水!

七月的菌子和杨梅_第4张图片

每年似乎都听说有人吃了毒菌子中毒。

但还是阻止不了大家对这美味山珍的喜爱。

据说有一个办法可以辨认菌子是否有毒:

和大蒜一起炒,看大蒜是否变色。

找菌子的另一个战利品就是杨梅。

家乡的杨梅

并不像现在超市卖的那么大颗那么甜,

努力长在贫瘠的红土地上,

往往一颗就酸得你皱起整个脸来。

而我们才不管她是否成熟,

看见杨梅树便一拥而上,

采满一筐才罢休,

哈哈,突然觉得有点像强盗呢。

七月的菌子和杨梅_第5张图片

很少一部分蘸着小苏打,

看它冒着泡,

一口一个。

大部分青绿色的杨梅被洗干净,

放在锅里熬煮,

等果肉果核分开,

再继续小火几个小时。

等水分差不多熬干,

就做成了黑油油的杨梅酱。

一瓶可以吃上一年,

拌凉菜,煮鱼的时候放上一点,

画龙点睛,是很正宗爽快的酸味。

剩下的核晒得干干的,

闲下来的时候,

就用小锤子轻轻敲开,

拨出果仁,比松子还香。

只是要掌握好力度,

否则一锤下去,

果仁也碎了混在核里,不能再吃。

小时候常常手持小锤一敲就是一下午,

在地上敲出一个个杨梅核大的小坑来。

敲的时候忍着不吃,

等攒满一把,

塞进嘴巴,

那种等待已久的幸福啊,

记忆犹新~

七月的菌子和杨梅_第6张图片

现在的人们太忙,

已经不愿意花时间上山找菌子,

也没时间慢慢熬杨梅酱了吧。

那一颗颗小小果仁的香甜,

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

毕业那年还收到妹妹同学熬的杨梅酱,

吃了好久,真幸福,

多谢了,朱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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