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忙碌了一整年,我决定去欧洲度个假,每天不停地刷特价机票,总想着把机票的成本压缩到最低,腾出更多的预算来吃喝玩乐。
我对比了各家航空公司,廉航的时间都不好,不是红眼航班,就是中途停顿十几个小时的中转,只要是飞行时间舒适的航班,通通都贵出了天际。
后来,我一不小心刷出了从香港飞法兰克福的国泰航班,头等舱票价往返6万多。
我承认那一瞬间我的内心膨胀了,竟然点击进去看了,舒适的头等舱,五星级的服务,一个甜美的睡眠就到了目的地。
心里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说:太贵了,还是滚回你的经济舱吧!另一个说:偶尔奢侈一回,也不算过分。
欧洲是我谋划已久的目的地,无比期待有一个完美旅途,内心的渴望让我颤巍巍地预定了6万的头等舱。
从香港起飞前,我享受到了国泰航空的贵宾室的豪华服务。
那一晚的香港刚经历了一场暴风骤雨,深夜里寒风四起,而我在温暖如春的贵宾休息室里捧着热咖啡,望向微微细雨中做清洁的工人们,他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我的眼圈红了,捂住脸,想起了学生时代坐着20多个小时的硬座去大学报到的自己,也想起了那个为了挣30元1小时的生活费,深夜里打工归来的自己,再看看现在奢侈放纵的自己。
第一次感受到贫富差距带给我的冲击,还有那回不去的少年吃苦的时光。
那是一趟美好的旅行,上了飞机倒头就睡,中途还有美食加持,空姐细心的嘘寒问暖。醒来,便是欧洲晨光微亮的黎明。
那一刻,我就暗暗发誓,挣钱的意义不是炫富,而是能随时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比如,随时来一场华丽的旅行,而不必日日担心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二
以前,我上班的地方离公司有25公里,如果乘坐地铁要1个小时20分钟,坐公交要将近2小时,每天疲于奔命的日子令人绝望而痛苦。
一个深秋的夜晚,我加班晚了,走出灯火通明的办公大楼,一路小跑到车站才赶上末班车。
连轴工作了13个小时,一上车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等到司机喊我下车时,才惊觉已经到了终点站,一个荒凉的郊区。
我懊恼地走到最近的公交车重新等车,旁边有一位老奶奶也在等车,时间过的很漫长。我看到无数的私家车从我的身边飞驰而过,而我怎么也等不到属于我的那趟公交车。
等车的过程中,老奶奶不停地打着寒颤,我问她:奶奶,您要去哪里?我帮你看看是哪一路车。
她胆怯地盯着我看了一会,说出了自己要去的地方,我发现她想坐的那趟车已经收班了,但是可以坐和我同路的一趟车回家。
老奶奶显得有些窘迫,“我只有老年卡,身上没带钱,你要坐的那趟车不接受优惠卡。”
我知道这是城市的郊区,很多老年人都是附近的村民,生活很艰辛。
但是我实在没想到,一位 60多岁的老人会因为拿不出2块钱的车费,而在深秋的夜晚在街头遥遥无期地等待一辆永远不会到来的公交车。
我故作轻松地说,“刚好我有两块钱的零钱,不用也是浪费,不如一会您和我一起坐公交,这样您也能早点回家,您看可以吗?
老奶奶吃惊地看着我,眼圈地红了,过了好一会才点点头,一个劲地搓着手说:给你添麻烦了。
后来,我们一起上车了,老奶奶打开话匣子,讲了家里的变故,讲了老伴去世之后,自己一个人抚养孩子的艰辛,以及后面孩子生病的遭遇。
我默默地听着,拼命地憋住眼泪。当我到站时,老奶奶还没有到站,我翻出钱包里所有的钱,趁她不注意,悄悄地塞进了她的衣兜里,然后飞快地跑下车了。
那一刻,我感受到这个世界上有的人活得很艰难,甚至连2块钱的车费也付不起。我希望未来的自己能够做更多的事情,去给这样一群老人们带去温暖,给他们坚强活下去的信念。
三
周末,我常常会去家附近的一家大型超市购物。每到周末的晚上,超市会挂出很多特价的商品,吸引附近的居民来扫货。
有一次,我排队结账时,前面是一位衣裳洗的发白的中年女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已经入睡的孩子。她买的东西不多,但是从包装上看,几乎都是特价的商品。
收银员对她说:一共是58.6,现金还是扫码付款?
中年女子问:我刚才算了一下,应该是55元才对,你是不是扫码扫错了?
收银员是位年轻的姑娘,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不就是贵了3.6元吗?犯得上重新扫一遍货吗?
后来,重新计算价格时,中年女子发现她本该拿的是那件特价的毛巾,结果拿成了未做促销的新款毛巾了,虽然只贵了3.6元。
她依然倔强地抱着孩子,推着购物车回去换货了,还自言自语地说:3.6元钱可以买好多打折的菜呢?
是啊,不就是贵了3.6元吗?可是在她的眼中,3.6元可以买其他的东西,也许还可以节约下来存起来,总之就是不能把东西买贵了。
我看着她沉重的脚步慢慢远去,想到她精打细算的表情,忍不住一阵心酸:我认为便宜的酸奶,在别人眼中可能就是珍品,也许他们只喝得起白开水。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过得日子比我们想象的要穷要苦,他们连养活自己都难,却还要扛起养活一个家庭的负担,不得不把精打细算地花每一分钱,要不然他们拿怎么对抗这残酷的世界呢?
从那一刻起,我戒掉了爱吃零食的毛病,我想攒下的钱总会有它发光发热的时刻。
四
贫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要有直面贫穷的勇气和改变生活的信念和力量。
贫富差距,或许是坐电梯时,你按1楼,他按负一楼,没错他去开他的豪车,而你依旧是挤着公交地铁去上班。
人间疾苦,或许是你只舍得买8个苹果,每天吃1颗,而他早已换上了苹果8的手机用上了。
人生差距,或许就是你在烈日下发传单挣学费,而他早已有了私人家教,准备漂洋过海去留学。
与那些在贫穷中依旧认真生活的人相比,那些活在别人的世界里荒废了时光的人才最贫穷,他们除了自怨自艾,从来未曾想过用行动去改变什么。
世界上有两样不能嘲笑:一是出身,二是梦想。什么样的出身不重要,重要的是将来成为什么样的人。只要有梦想,谁都会了不起。
所以,贫穷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以为命中注定贫穷或一定老死于贫穷的思想。
人生的“寒冬”或许一天天在紧进,而我们又是否做了或者正在做些什么,努力改变这一切呢?
学习和成长才是对抗贫穷的最佳药方。
希望我们每一个人即便知道世事艰难,也偏要竭尽全力,把它过得繁盛而美好。
多年之后,愿我们回忆往事时,才能真正读懂那些所谓的世事到底有多艰难,而你自己又有多勇敢,披荆斩浪,金戈铁马,打怪前行,一路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