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e become so numb, I can't feel you there
I've become so tired, so much more aware
I've becoming this, all I want to do
Is be more like me and be less like you
这是一首叫做《Numb》的英文歌,很有名。可能很多人不只听过它,而且还在KTV里唱过。这是林肯公园乐队的代表作,主唱Chester在歌中勾画了整个的世界。而曾经的我们,以为这个世界会是永远。
2017年7月20日,对于林肯公园的歌迷来说,是灾难性的一天。凌晨时分,Chester在家中自缢身亡。而《Numb》的歌声还在,但唱歌的人却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几天之后,Chester的妻子在Facebook上和人们分享了一张照片。就在出事的几天前,Chester和家人们在一起,阳光下的他笑容灿烂,一家人其乐融融地享受着最温暖的欢聚时光。谁会想到就在几天之后,他就这样脆弱地倒下去了,留下了无比错愕的我们,还有那个未竟的关于英雄的梦。
总以为喜欢一个歌手,不该只听他的CD,更应该去看看他的演唱会,不然会错过很多。因为在现场演唱的那个人,才会是真正的他。尽管可能没有录音棚里的完美,但最直接的情绪和略带瑕疵的嗓音,才是他最真实的心声。
只可惜无缘去欣赏林肯公园的现场,好在还有各种的视频。其中最喜欢他们在莫斯科红场的那场live,那是以变形金刚作为主题的演唱会,而这两者都是我的爱。
那一天的红场去了很多人,台下挤得满满当当。而后,乐队终于弹奏出了第一个音符。Chester也随之登场。他本来就其貌不扬,这一天又穿得格外简素,黑色的牛仔装,只露着红色短袖衫的一个边,那是他身上唯一的亮色。甚至他的纹身,这是和摇滚唯一相关的东西,也被挡在了外衣的里边,人们看不见。如果不说他是谁,被丢进人群里的话,恐怕不会有人想去看他第二眼。
然后,他便开声了,唱了那首著名的《New Divide》,也是《变形金刚2》的主题歌。就在他对着麦克风唱出第一声的时候,全世界便静止了,包括他自己。红场上古老的教堂、树丛里不甘静止的风,歌迷们的欢呼声,一个个高扬着的手臂,甚至开场后尚且兴奋的情绪,都被他的歌声覆盖了。
他带领着所有人从红场穿越进了另外的一个世界,变形金刚的世界,林肯公园的世界,一个宏伟而壮阔的英雄世界。
他们所在的是一个露天的舞台,离专业的剧场差得很远。应该说,露天的演唱最考验唱功,不像室内音乐厅一样可以从建筑的声学设计上借力,更不要奢求拜罗伊特那种极致的音乐现场。露天演出完全是对嗓音的考验,更何况还是在全世界最宽阔的广场上,毫无外力的帮忙,就像对着旷野嘶吼,需要极其深湛的内功。
然而,对Chester来说,他只需要一声,一声就足够了:
I remembered black skies
我忆起乌云满天
The lightning all around me
四下里电闪雷鸣
Chester在第一声便为他的歌涂上了颜色,那浓重得无法化解也无法驱散的黑色,正渐渐地向着欢呼的人群迫近。
情绪在歌声中被层层推进。
此时红场上的一切都消失了。他把所有人和他一起拉入到了那个风雨欲来的世界中。人们在等待着风暴,等待着危险,等待着末日的降临,更等待着末日英雄拯救世界的那一瞬。
而终于,那一句来了:
Let the floods cross the distance in your eyes
让洪流飞越你眼里的深渊
英雄终于亮出了他的宝剑。Chester的嗓音犹如犀利的剑锋,划破了黑暗的苍穹,再又化作最明亮的闪电,在漆黑的背景下,是射入人们心中的光。
冲破了迷失,冲破了谎言,冲破了被否认的真相。他的歌声便是那道光,即便有一次又一次的悔恨,一次又一次的道别,即便错也错到无可躲藏的程度。
但是,我们的英雄,舞台中央的Chester,影片中的擎天柱,或是台下附和着的万千歌迷,都在用他们各自的歌声,道出了一句句属于英雄的誓言:
Give me reason
给我个理由
to fill this hole
填满这豁口
Connect the space between
将断路铺平
Let it be enough to reach the truth
直达真理的彼岸
That lies across this new divide
跨越这新一道的战线
而后,就这样一首首地唱了下去。红场上的气氛渐渐浓烈。兴致正高的Chester也脱去了黑色牛仔外衫,露出鲜亮的红色短袖。
在一连串“amazing”的感谢声后,他们开启了我最爱的那首《Iridescent》。这是《变形金刚3》的主题歌。“Iridescent”是“彩虹”的意思。而在这首歌里却没有对炫美彩虹的描绘,这是一首描写风雨的歌。
Mike坐在键盘的后面,唱出了歌曲的第一段。他轻浅的歌声让红场陷入了一片沉静。Chester则静静地站在麦克风前,半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乐队,有些紧张地等待着他自己的部分。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终于,Chester的歌声破空而来:
Do you feel cold and lost in desperation
是否你感到冰冷无助?
You build up hope but failure's all you've known
你满怀希望但最终充满绝望
果然是Chester,果然是他的现场,没有让任何人失望。歌声之中,是道不出也道不尽的苍凉。我再一次忍不住思考,到底什么样的人才算得上是英雄。
“冰冷”、“失落”、“绝望”,这样的词汇反反复复地出现着。无论如何,这些都让人无法与英雄联系到一起。英雄应该是风光无限的,应该是所向披靡的,应该是战无不胜的,无论什么都不可能将他击倒。他绝不会“感到冰冷而无助”,更不会“充满了绝望”。
带着一连串的问号,终于等到了这首歌的最高潮。一声又一声,声声渐起,声声渐强的“Let it go,let it go”。于是,一切都消失了,一切也都逝去了,甚至没有任何的抵抗。就这样吗?这就是英雄?
而此时的舞台侧边,在宽大的屏幕上,擎天柱,大黄蜂,一个又一个苍凉而沉重的身影倒下,再又站起,在狭小的空间里变形,然后去战斗。忘掉冰冷,忘掉无助,忘掉失落,忘掉曾经有过的绝望。他们在“let it go"的歌声中战斗着,对抗着敌人,对抗着质疑,对抗着曾经的导师和朋友,用他们一颗颗永远不灭的扑向真理和正义的心,用他们英雄的心。
“任何战争,风暴之中总会有停息。有一天,我们会失去信心;有一天,我们的战友会背叛我们……但我们永远不会抛弃这个星球和他的人民。我是擎天柱,我向全宇宙发去这条讯息——我们在这里,我们到家了。”
这是擎天柱在影片最后说的话。是的,英雄也会失去信心,英雄也会遭遇背叛。但是英雄从不妥协,更不放弃,只有轻轻的那一句“let it go”。而后,便是彩虹。
影片结束,演唱会落幕,Chester也倒了下去。纵观他的一生,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苦难和极其负面的内容:抑郁症、性侵,不幸的婚姻,还有毒品和酒精。而后,他走了,走得如此突然,甚至没有留下一句道别的话语。
如果非要用他的歌来纪念他的话,我想不是《In the End》,也不是《Good Goodbye》,而是那首《Leave out all the Rest》,虽然那并不是被林肯忠粉所推崇的歌。
When my time comes forget the wrong that I've done
当那一刻来临的时候,忘掉我的不好
Help me leave behind some reasons to be missed
帮助我留下被你怀念的理由
我想,这才是他最想和这个世界说的话。当然,还有那一句:“Let it go”。但始终,他都坚强而执着地站在舞台上,唱着他的英雄梦。他在歌声中从没有躲避过灰暗,但却始终歌颂着昂扬的灵魂。他一直都是个英雄,无关胜负。
本文正在参与《我心中最赞的歌手》征文活动,你也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