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尘】【影子】空地(一)

        已入初春,久未归乡,今得以归,折经羊肠小道,无心间,奔返承载着儿时记忆的空地,只怜惜,过去的回忆已消逝,似若因风而徐徐吹去尘土所引起的袅袅尘烟,这使其的那一视,只得追忆。

        那时是一个夏天:兴许不如彼时初春之日的优雅钢琴曲带有令人宁静的色儿,首先,你可以看见降下的绵绵细雨使得刚刚复苏带有新绿的小草从附加上一股朦胧而优雅的美感,而后似若轻捷手指的微微细雨打在新绿钢琴键上,莎莎的琴声便缓缓托出,但是此时狂放的夏天有它自己激昂的交响乐,就像是春日,先是鸣蝉用以安静的伏于树上之演奏姿态伴上以其小小声带所歌唱出的节奏韵律所组织起的美妙歌曲与由镶嵌于淡蓝天空的以鲜红付诸色彩的背后舞台装饰骄阳给予了这夏日独特的豪放美感。四面都是美丽的阳光,如此,便甚是喜欢,无论现在落着似五尺细针的小雨拥有仅仅用于照亮天下的和煦阳光亦或是那时的强烈而燥热的日光最终都会成为孩童们游戏和仅限于现在才能进行的踩水洼的场所,那时自然不例外了,但是那时他们总会在一张石椅周围的布满碎片化阴影的地方留下一片空地,那空地很孤独,虽然清楚躺在公用设备上睡觉是十分不礼貌的,但是那时对于一个刚刚进入叛逆期的青年来说,确实是一个属于在夏日这个泛满疲倦感的地方略做小憩的好地方了,不过终究无法容纳十二岁青年的庞大身躯,手臂的手掌中指,食指,无名指的关节凸起处只得顺着地心引力落自然垂在水泥地板上而大拇指与小拇指朝内撇进去,小拇指是略为靠近无名指第三指节了一遍;大拇指则是处于食指的第三指节。在睁开被晒成黄色皮肤上的眼皮时,中午还是那个中午,只多了一位绅士,胡子不算很深,看上去一定是每天刮胡子的类型,他那双眼睛泛着礼貌的神情,大概过了五秒吧,嘴唇开始不断张合,声带也应征开始快速的震动:“先生,不要再着睡了,这地方虽然比较阴凉,但是很容易摔下去了。”在他的视线里,应该是看见了那双眼睛带着刚刚睡醒时困倦的泥水眨了一下随后右腿先经由石椅面板的左侧撑起之后落在了刻意露出楼空三角形部分用于显出黑色泥土的绿色陶瓷瓦片用以铺地板的地方,任然的,他自然也得到了相同的反馈,当然其为一位有道德的人当然配得到这么一个句子了——那句十分礼貌的话语:“啊,先生,抱歉了,我本来想就坐着休息,但是在这里仅仅躺了十分钟就睡着了。是我不对啊。”最后的那一段“啊”略为提高了一点声调,那则是用于表示了一种“已经道歉,就没得在追究的必要了”因为不太清楚是否得知了这背后的意思,所以他会看见在视野里,一个表示歉意的眼神摆了起来,很明显,背后的意思已经透彻的像一块玻璃了,都可以看出来的,于是得到了:“大概是清楚了,要不到这儿来玩玩?”随之而来的,从左数起第四根手指直挺起,以肩胛骨为原点,呈135°向前指去,那双手停在了过去常常看见的地方,也就是了四野的一片居住区:

        那里有高耸的建筑物,自然是高的,但也是和云际略有差距,不过,自然的力量是伟大,那个不可逾越的高度标志的限制在千米高空之上,但它是白色的,不惹人注意,还是花花绿绿的楼房啊,掩埋在云后的微弱晨晖,第一个可以看见最高的高楼,按照物品距零点五米的比例即使是把脖颈上佩戴着的内含有一张印有大头照片的白色卡片以及绿色的棉花而不是纸张制成三张的绿色一元是2005年做成的上面还印有当时领导人的头像的校牌拿来遮挡视野中的这个高楼到了零点五米只距离眼睛还是这挡不住呢,貌似零点三米也是一样的只可惜在长久的四十五年里没有试过,这突然提示了一下,那点陈年稻米一般的事情怎么又浮现起来了,距离上一次回到了家乡,这点破事很多次了,总是看到高楼就这样想起来了,这貌似是三十五年前的事情了,但是四十五减去三十五是十呢,这又一次提示了,在三十六到四十五年前的时候好像是每隔一年就会回来一次,中间有一次例外,是舅舅死了,在那一年归途的浪子回归了的两次,浪子的眼神是深邃而沧桑的,洞穿了葬礼上的每一个人,或是因为近视而没有神采,或者是带着深恶痛绝的眼神,或者是疲劳的,或者是悲伤的,就是脚指头想都能知道,这场葬礼不是对所有人施加以悲伤的,只是很少一部分人,那个侄儿也是一样,黑色的帽子之下是痛心的,这么个家伙,他居然跪在保险柜前痛哭;后来是因为菲尔先生给一个二十来岁年轻人的人物总是很多,时常的,一天里有十二个小时在工作,但是由华特街到这条贫穷的莱恩街要做整整二十个小时的车呢,那自然就没有时间回到家乡了,至于偶尔的几次假期,休息还来不及呢,用于回家真是十分浪费时间,唉,可惜他们早已经已经死了,在羊肠小道旁的一个坟墓里,他们的坟墓上面只镌刻着生猝年与名字:查尔赛德斯,安娜赛德斯;2005.5.13,2008.5.24。那时他们传来的照片:灵堂的白纱,用它曲折蜿蜒的形体悬在相框的两边,黑白的像,除却那股专属于色彩的生机,实在是和平常没有区别,笑也是啊,黑色的漆木棺材就摆在正中央,横跨三块竖形排列的白色瓷瓦,前还少了跪泣,站在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和死人没俩样,要不是他们有色彩,这场葬礼应该为这帮人所举办,噢,既算不得悲伤也算不得狰狞的声音冷静的宣誓着亡者安宁倒在了毫无意义的污秽泥土上而棺材将他们本就不常移动的灵魂牢牢的钳制住,声音是冷静而泛着死亡气息的经典黑金属,哪怕是撕心裂肺的呐喊都没有毫无意义的声线可以如此高呼这一切于自己而言是没有任何关系,莫谈论血从碎肉的喷溅之中作为附庸涌出进而沾染到如此没有神魄的梦游人上,真是暴殄天物。

        这正是悲伤呢,他们的儿子,约翰赛德斯真是不成器呢。除了最高的,下面的房屋都呈现辐射状,只可惜都没有最高的高,按照辐射状,越外围就越是低,但是总是会有例外,就好像倒数第二排开始,以最高的做点的起始部分,顺时针52%的那个建筑物,是第二高的,于周围的二十五米低矮建筑物之中,它高大的四十五米身躯是突出的。但是它之中的光亮是最少的,一到晚上,四野的光芒衬托出高大建筑物的灰暗,可它依旧是灰暗的,但它也确实是高大的,只是太孤独了,单属于艺术家的孤独。

        能够感受到的,优质的东西正从心里远去;劣质的东西却存留于心中。但是作为一个艺术家,没有艺术家有任何资格停止生产优质的东西。美好,自远海而起,踏着穷尽一切所得到的东西,桌上靓丽无比的衣裳让他们露出了生的微笑,不在追求已经享受过的境遇,于是走下楼梯,扶着圆心铁环与不锈钢的圆球所构成的靠扶走下楼去,能看见薄薄的墙壁在小小光辉差异朝后印出倾斜的浓厚的阴影,这属于楼梯口化为黑暗的一侧;而由门口透入的光化为光明的一侧,外面的行人褶皱密布的衣角与脏蓝色的牛仔裤,忽而笑着,忽而低沉着的脸反射的光透入眼睛,他们三三两两的,走路的姿势似是枯骨,但是他们的腿架子上有些肉。总是将伟岸身子当做神来敬佩,这是不得不的,伟岸身子的手可以拦住一切,于是他去嘲弄一切,往一切的事物的死躯之上抹上粪土之泥,啊,可歌可泣的人们在硕大的脚踝的踩踏下跪拜。

        只是如一个死尸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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