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心吊着胆 | 喜欢你的没有野心

坐在电影院里，看到片头出现CCTV电影频道的标志，什么感受？

大概多少会有一丝不适应吧，比《使徒行者》片头看到邵氏兄弟标志的时候，反应更强烈。

这不会是一部电视电影吧？就那种看起来像电视剧，没有电影品质的低成本电影。事实上，它确实低成本，不过倒还挺有电影感。

上周日去电影院看《提着心吊着胆》的时候，我心里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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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心吊着胆》讲述了一个定位于东北黑土地的黑色幽默故事。

杨百万与妻子马丽莲经营着「仙客来」大饭店。杨百万得了男人最不愿意得的病，四处寻医找药，因而结识了江湖医生毕见效。

因为那个疾病，本就敏感的杨百万，又在误会之下，怀疑妻子出轨。他找到毕见效，想联系黑社会干掉妻子马丽莲。

可以想见，毕见效根本不认识什么黑帮大哥。趁着杨百万不在家，他偷偷潜入仙客来大饭店偷东西，结果马丽莲从昏睡中醒了过来，与毕见效扭打在一起。

说巧不巧，白天抢了珠宝店的劫匪又回来取藏在饭店的东西。而假装大老板的乡村网吧小青年何努力和也不是什么正经人的顾小姐恰巧也来到了仙客来。

几拨人凑到一起，却又互相没有相见。你前，我后，引发了一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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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电影去年曾亮相上海国际电影节，受到很多好评，也因此受到了尔冬升的关注，最终登上院线。小成本、高评分，《提着心吊着胆》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心迷宫》。

它们的故事都发生在广大而不被注意的农村，并且都采用了类似低俗小说的叙事结构，讲述了一个悬疑故事。但它们的差别同样巨大，《提着心吊着胆》没有《心迷宫》那样的野心。

两部电影，都对「人」挺失望的。它们都盯上了人心中的「恶」，似乎都在说贾樟柯在《天注定》结尾喊的那句：「你有罪。」想杀人的人，先杀死了自己。这大概是它们共有的讽刺和绝望。

不过，《提着心吊着胆》并没有另外两部那么苦大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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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李雨禾在接受采访时也在强调，自己并没有多大的企图和野心，只想拍一个好玩的故事。

这位来自黑龙江哈尔滨的青年导演，自觉不自觉地将镜头对准了自己出生和成长的土地。东北文化自带笑点，一同去的东北朋友观影时也一直乐：「东北就是这样。」

然而，在这一点上，我要给她泼点冷水。对于东北，或者说电影中呈现的东北，我们并不比你们了解得少。年纪相当的观众大概都在东北小品的濡染中长大，那些听过无数遍的笑料，比如泼辣的女人、吃饭只要一罐酱的黑道大哥，还有「你」和「你的狗」的乱用，总能恰到好处地让你发笑，虽然你很清楚地知道，那并不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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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就是我们目前的生活，人人都不想活得那么累的生活。

艺术，当然要有人来创作的。但电影，其实一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贵的。它只是一件工具、一种手段，让创作者说一些自己想说的事。导演只想借此讲述一个好玩的故事，我们总不能指着鼻子骂他：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他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并且做到了，而且你还乐在其中，这样不就够了么？而我们大多数人野心太大，能力又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