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与白虎

自绘老家地形图

青龙与白虎

以前没修建“平伍公路”时，平江通往汨罗、岳阳是必须经过我家门前的。

我们那个生产队，小地名叫“珠砂口”，一条小溪弯弯曲曲往山里延伸，三四里就到了一处山坳，名曰“珠砂坳”。翻过坳，往下水路走两里，就到了“晏家洞”的主溪流，从珠砂坳流下来的小溪与晏家洞大溪交叉的一块靠山的开阔地带，地名叫做“珠砂源”。小时候只晓得我家是珠砂口，珠砂坳、珠砂源却是早几年才听说的。

不知古人为何以“珠砂”给这一带的三个地点命名，是否地下发现过珠砂一类的矿泥呀？珠砂口，几公里长的小溪流入汨罗江的关口，在我爷爷那一代时还是很狭窄的，左青龙与右白虎相隔不到五米远，白虎山高而陡峭，青龙山绵长，古人为了增长青龙山的气势，栽植了一排香樟树。这些樟树，我爷爷看见时就是那么高大，应该起码有两三百年了。

在我小的时候，我家对面的南山下，依小溪有一条山路的，一直通过珠砂坳到达珠砂源。那是过往行人的唯一交通要道。后来，屋前的菜园土里开了窑，在土里烧砖烧瓦，因临河，堆积的泥土层厚实，烧砖瓦维持了几年。为了通行与运输方便，人们将本来就只有三米高的青龙山开出一个缺口来，为此毁掉了一块属于我家的竹园和两棵大樟树。

从此，进出的路就改成了靠我家这边，对面白虎山脚下的路渐渐荒芜，以至于现在走不通了。

我们珠砂口的村民都姓江，但是属于两支相隔较远的支族。我们居住在靠河外面的一族有九户，三十余人。居住在靠山里面的另一族有六户，约三十人。根据族谱记载，我们这一支的祖先本来住在十几公里远的晏家洞，一处叫万石坳、坪栗屋里的地方，排行老大的“庆日公”想多吃点鱼，就搬来了靠河的珠砂口，慢慢置买土地山林，到我这一辈已发展了九代。庆日公的夫妻合葬坟，就在黄里坡与下业洞之间的山嘴上。

正如祖先所期望的，他的子孙总有会放网搞鱼的，我大叔六十多岁了，还经常下河捕鱼，上山打猎，身体蛮健朗。他参加过1979年的越南战争，回家后学过铁匠，但几乎没有手艺活可做，靠种田打鱼为生。但是到我这一代，几乎全在外地打工或工作，在家的也是做生意，没有一个愿意如父辈们那样，种田打鱼了。

我家后面的靠山，受汨罗江千万年的冲洗挤压，形成缓缓升高再缓缓下降的一个“虾公”形状，从河对面的远处看，活生生就像一只停息在河边的大虾子。所以，人们由形状排出坡与山的名称，第一个小山坡叫“后背坡”，我家和大叔家的房子就并排在坡口的山脚下。第二个坡叫“虾公坡”，我小叔、两个堂哥的房子在坡口。第三个坡叫“潭坡”，中心宽敞处如同一个深潭。（见前图所示）

“虾公山”的对面，也就是我家房子的对面，是陡峭的南山。听说，以前我家的老屋是正对南山的，风水先生看了说不利于子孙，于是在地坪前筑起围墙，将朝天门改成朝向东南方，斜对着河流的上游。果然子孙就兴旺发达起来了。

传统文化讲究阴阳调和，房屋左（东方）边的山叫“青龙”，属阳，主男丁。房屋右（西方）边的山叫“白虎”，属阴，主女孩。青龙山要高大威猛，白虎山要低缓温顺。这样，阴阳才调和。从这一点来看，我家的地形并不是很理想。因此，新建的房子都是朝向东南方的。

风水学认为，帝王面南而坐，当阳敞亮，坐北朝南的方向最好。那么，东南西北四方对应龙虎雀龟四神兽，明堂要宽阔，能栓马停车，屋场要藏风聚气，山主人丁，水主钱财，前朱雀、右白虎要低，左青龙、后玄武要高，这才是最佳的布局。

啰嗦了这么多，希望您有空去我老家游玩一番，中国有个平江县，那里就是我的家。

2017.3.22 周三 习作于安化柘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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