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手

        20元钱换了10个游戏币,我掂量着它们,望着玻璃窗里面柔软的绒布兔子。刚才已经用10元钱换了5枚……“这不就相当于我用30块钱换了一只兔子吗?”我不禁苦笑了。“而且你还不一定买得到。”泉儿也笑了,指着玻璃窗里看着我。

      “来吧,游戏币换都换了。”我一鼓作气投进去两枚。25秒,操作着手柄一点点向后,向右。15秒,我趴在邻边的娃娃机前,费力地瞄准,又回过身蹲下标齐。“回来一点。”Mary仰着头。5秒钟,我“啪”地按下。松动的抓手晃悠地垂下,眼看着抓到兔子的脑袋,长耳朵又顺着机器滑下。“不!就差一点!”我愣住了,直勾勾地盯着它。

        这次我决然投进两枚,兔子就紧紧地坐在出口旁,隔着透明塑料板,长耳朵已经耷拉在了出口下方。显然很轻松,但我们格外慎重。“起来…好…下来了!”我抓起它,像个汉子似的只手抓着它的脖子和手臂。“走吧,他们还以为我们丢了。”泉儿催我回去。这才想起来今天是班里组织的聚会。

        “走了啊!”Mary也冲我挥手。

        Mary 是我的小学同学,泉儿是我的初中同学。我们在这个游戏厅偶遇的。抓娃娃这个老游戏依旧吸引很多人,因为橱窗里的玩偶似乎具有某种神圣感,就是花了钱还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的。一样,我们是时间的捕手,拥有足够技术的人能够自如地操纵手柄,而有意无意错过的,就只能无奈地错过了。多数情况我们为后者。

        将错就错了,却不会后悔。倒不如说,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到我们搬进主教学楼时候,小学的玉兰树已经倒下了,我不甚记得那玉兰是什么模样,约莫是长在书法教室门口,洁白映着墨香。洗笔时笔尖触碰到水池,便游龙似的散去了。回眸间花萼还泛着嫩绿。

      取而代之的桃树,有姹紫嫣红的美艳。不过,我们就没有书法课了。跟我一组的鱼飞还有阿堃于是蠢蠢欲动地把头往外探,好奇老师会带来什么消息。

        他们说不上人面桃花,就是在桃树下的一双双笑眼,让我心念了很多年。大概就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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