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一个人带娃后,这是第一次一个人的旅行,于我而言,是一种莫大的奢侈,是一种莫名的渴望,又是一种莫名的心酸。
若干年前的我,爱上旅行不过是因为爱上背包就走那一刻的潇洒;若干年后的我,爱上旅行却只是给焦虑与不安一个出处。
最初的一两天里我还在漫无目的地游走他方,仿佛魂魄已与躯体分离,就在我认为任何事情都没有特别的意义时,发现上天真的蛮眷顾爱笑的女孩,有幸让我认识一个同等爱笑的姑娘。
她的名字叫姐姐,她妈妈告诉我们因为她是老大所以取名姐姐,我看着身旁她的弟弟开玩笑道:难道弟弟的名字叫弟弟。她妈妈回答:答对了哦。我笑了,的确很特别的名字。
最初对姐姐的第一印象:黝黑壮实的小女孩。也许因为出生在海边的原因,没有南方人皮肤的白皙,没有南方人身材的娇小,10岁的姐姐有着常常微笑时洁白的牙齿,145cm的身高和不轻的体重。
这个不起眼的姑娘却带给我不一样的惊喜,像上天特意安排一样,机缘巧合,我们有幸到她的家里做客。
在一间70平的出租屋里,有她父母开的面馆,有他们一家日常居住的房间,破旧的外表下每一件物品却被摆放的恰到好处,整洁干净。
去的时候差不多下午一点左右,面馆里用人潮拥挤也不为过,姐姐在帮着妈妈忙前忙后。看到我们,热情地招呼我们快坐。随后便穿梭在人流中,端面、送面、收碗、擦桌、收钱、找零,某一瞬间我误以为她是个成人,因为动作的流畅连贯性,这一系列动作搭配着她天真的笑容,像一个天使,守护着她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约莫一个小时,人潮散去,我心疼地上前问她:累吗?她笑着告诉我:阿姨,这是周末,平时周一到周五我放学回来就一直帮忙,人流量是今天的好几倍,所以今天很轻松嘞。说完她咧开嘴巴大笑,而我的心却莫名的痛。
她和妈妈一起洗碗时,她妈妈说:姐姐洗了可能我们一辈子都没洗过的这么多碗,每次让她不要洗,她总说为了妈妈不累,我愿意。姐姐在一旁大笑:妈妈别这样说我好吗?似乎姐姐身上自带一种光圈闪到我的眼睛,差点掉泪,我忍住了,因为在孩子面前成人的眼泪会显得苍白无力。
看着一盆盆碗被洗好,我莫名的开心,因为姐姐的手终于可以离开洗洁精长久浸泡的液体里。我突然有个想法,我想带着姐姐去超市,我想奖励这个善良的姑娘,我想做我想做的事情,于是我拉起她的手,说跟我走。
我让她带着我去附近最大的超市,她说:阿姨,我们这有个最大的超市,可我从来没去过,但我知道位置。
我诧异了:为什么从来没去过?
她回:妈妈说那里贵。
那一刻我突然想把整个超市送给她,特别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我能做的就是去她眼中最大的超市,买给她没吃过的东西。
当到了她口中最大的超市,我鼻子一酸,孩子的世界让我感慨万千,那个超市可能只有沃尔玛的某一个角落,我对姐姐说:阿姨给你买好多好多好吃的可以吗?
姐姐说:阿姨不用,你买你需要的就好。
我拉着她走进去,让她挑选,她一直不愿意,直到她站在可比克面前:阿姨,这个我吃过,我有个同学经常买,会分享给我吃。
我特别惊讶问道:“你平时不买零食吗?”
姐姐低头回:“我们家一般半年买一次,我吃过的零食好多都是同学分享给我的。”说完她抬头笑着接了一句:妈妈说吃零食会长胖。
我愣住了,泪水终究抵挡不过这个姑娘真诚的言语,我无法想象半年到一次她眼中所谓的大超市,我无法想象她的生活,这一点一滴都在灼烧我的心,我能做的就是抹掉眼泪买下它送给她。
“阿姨可以有个小小要求吗?我能买那个一元一袋的饼干吗?”她指向不远处绿色包装。
“去拿。”我果断地回道。
她高兴的奔去拿回来:阿姨你知道吗?这是我妈妈最爱吃的饼干。
我泪崩了,我竟然傻傻地站在孩子面前哭泣,姐姐被吓到了:阿姨怎么了?她似乎意识不到我哭泣的缘由,只是用那双略粗糙的手慢慢擦拭我的泪水,我情不自禁抱住了她:姐姐,阿姨没事,只是觉得你太懂事。
最终一起买了几十元不到的零食,回去的路上姐姐一直对我说谢谢,高兴地跳来跳去,她亲了我的左脸一下,让我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认识姐姐是一种缘分,后来因为几十元的零食,我们被邀请在她家吃晚饭,一家人的朴实让心灵如此宁静,我想这是我一生中无法抹去的记忆。
姐姐,阿姨想说:你就是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