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与我“青梅竹马”的女孩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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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我要结婚了”

“结婚,真的要结婚了么?你等我一下”我说完这句话,便对坐在我对面的相亲男抱歉地说,我先接个电话。他那刚刚还风趣幽默侃侃而谈的自信眼神慢慢地变暗淡了,只不过我没有看到。

“终于要修成正果了,你等了6年了,我也盼了6年了,如今你终于可以有自己的小幸福了,它不会跑不会溜,它紧紧地被你拽在手里”。喜极而泣这四个字此刻终于深深地体会到了。你跟我说了婚礼的地点与时间,我一丁点也没记住,我们回忆着过去的酸与泪,喜与悦,直接将手机通话到发烫,没电,自动关机。等我回到餐厅,相亲男已经离去了。也是呀,毫无相干的人,谁会像个傻子一样的等你四个小时。

等我一进家门,父母就劈头盖脸的就骂我一通。问我约会到一半,闹失踪,到哪里鬼混了;对方父母说你有结婚的对象,还跑出来相亲,这不是浪费别人时间嘛……

终于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雪琪刚刚在我约会的时候打电话跟我说,她要结婚了。我就出去接了个电话。”果然,父母不再发骚扰了,都强烈的希望她一定要很幸福的。眼睛里流露出像是听到我要出嫁那样兴奋。对我刚刚中途闹失踪的事情也不再追究了,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当父亲还在打电话跟相亲男的父母解释时,我乘机溜到房间了。

你终于结婚了,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小幸福,而我终于也可以不用对你“魂牵梦萦”了。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千里,两小无嫌猜。抛却我的女儿身,这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形容了。

小时候,你在我家一呆就能整整呆一天,天黑了也不肯离去,直到你妈妈来接你。我在门口看着你离去,而你也是一回头倾城,二回头倾国,三回头……满眼的恋恋不舍,似乎是分开了就再也见不到对方似的。我们依旧天天见,只不过,从那晚开始,你再也不能见到妈妈了。

因为生活越来越不如意,你爸爸爱上喝酒,也许只有靠酒精的麻痹,他才能忘记家徒四壁,忘却生活中种种的不顺心。经常喝的酩酊大醉,然后打骂你跟你妈妈来发泄他的不满情绪。也许这也是你赖在我家不走的原因。那晚,你爸爸依旧喝醉了,看到踏着夜色才回来的母女俩,发飙了,说你妈妈偷汉子才回来,看不起他就趁早滚蛋,他不稀罕。你妈妈为了你一直隐忍着,只要不伤害到你,任你爸爸怎么打怎么骂。你爸爸也许因为唱独角戏很快就会停歇下来。但是那晚不同,你爸爸骂骂咧咧的走向你,还仰起他那双大手准备打你,你妈妈疯了一样冲过去跟你爸爸扭打在一起。你后来跟我说,他们就像两条疯狗,互相撕咬着对方,只有等到一方奄奄一息要死去了,这场决斗才会停止。你被吓傻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呆呆地立在那里。最后,你妈妈逃脱了出去,在黑魆魆的墙角,拿起一个玻璃瓶,对着瓶口一饮而尽。你以为妈妈只是学着爸爸喝酒,一旁的爸爸突然呆立住了,哭声冲破了屋顶。整整一瓶农药,一滴不剩。在那个闭塞的农村,想让你妈妈重新站起来却也是回天乏术了。

你依旧天天来我家玩,一呆就到天黑,直到你爸爸来接你。慢慢地,你爸爸身上的酒味越来越少,后来只能在他身上闻到肥皂的香味。而你也越来越沉默,来我家也只是呆呆地坐着。你不跟我玩,你当老师,我当学生的游戏了,也不陪我捉迷藏了,也不对我爸妈撒娇了。

突然有天,你没来我家玩,我也没有在意,以为你躲在角落里疗伤。直到你爸爸晚上来我家接你,我们都慌了神,你爸爸着急的直撞墙,两眼泛着泪光。整个村庄都被我们翻了个底朝天,突然有村民说,不会是掉到河里去了……话没敢接下去,你爸爸都要昏厥过去了。最后,我才想到你经常说想妈妈,想去看妈妈。我们一大群人去了你妈妈的坟地。那个坟地是在远离村庄的一座半山腰上,我们每人拿着手电筒,深一步,浅一步地走在泥泞的小路上。终于到了,看到眼前的一幕,来的每个人都将头埋在手里,每个人都啜泣着,不管是年少无知的我,还是有着半百沧桑人生的老人。你像个小米虾,蜷缩着身子,将头顶在坟包上,睡着了。你父亲抱着睡熟的你,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语,像极了在参加一场葬礼。对,这也是你父亲跟过往一刀两断的葬礼。

你父亲努力积极向上,你对他的恨也随着岁月冲刷越来越模糊,他未再娶,一直跟你相依为命。你也逐渐开朗,我们亲密无间,只不过对于大家发了疯的找你的那晚,大家约定好的似的,谁也没提。

我留个小板寸,穿着运动服,像极了你的小男友。我们渐渐长大,你似乎就是甩不掉的跟屁虫。从小学,中学,高中,大学,我们一路前行。不争同桌,只争在同一个学校。后来我一直跟你开玩笑,为什么我不是男儿身啊,这样的话,父母就不用担心我的终身大事啦,有个现成美丽大方的儿媳妇,多棒啊。

尽管你不再像以前那样恨你父亲,但是,儿时的那一幕像刀刻般的烙在你心里。你说无法忘怀,与父亲之间总是有个鸿沟横跨在你俩中间。从此,我就成了你父亲了解他女儿的唯一渠道。我成了你爸爸的间谍,随时观察你的一言一行,但是,雪琪,我是爱你的,同你爸爸爱你那样。我们是亲人。

上大学时,你谈恋爱,带了你男朋友给我看。我就像你妈一样的,唠叨个不停。与面前的男生交谈着,旁敲侧击的问了一大堆问题,都快了解到他祖上三代了。最后得出结论,他是一个有理想又上进的少年,好好把握。你很认真的点点头。从此你俩在图书馆里出双入对,而我在韩剧里醉生梦死。

毕业后,我回了家乡,你随他去了古金陵南京。我们天天联系,有着说不完的话题。你跟我说,我的眼光不错,他真的是个托付终身的人。其实,我也暗恋他许久许久了,只不过,看你天天在我面前提起他时的眉开眼笑,真好,我不想,不忍心再看到忧伤的你。一个男人,跟我们出生入死的情谊相比,确实是不值一提。

终于,你青涩的校园爱情也要结果子了,我的心也跟着欢喜着。过去的一切如潮水般涌来,夜里三点了,我却丝毫无睡意。

手机突然有短信提醒,也不知道哪个神经病这个时候找我,难道是10086催我交话费?

“明天,我们老地方再见一面,昨天话还没说完你就走了”

是那个相亲男,我回复,好的。

无戒日更  第8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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