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窝在床上,眼前发光的一个小屏幕明晃晃地照亮了旁边你送的玩偶,我打开聊天软件,却再也不能习惯性地找到那个熟悉的头标,犹豫了好久,我的指尖最终还是停落在home键。
无数个难忘的瞬间,排山倒海地涌到眼前,情绪拉扯着我的心,一下一下地阵痛。
我的手机里还留着你的照片,我看着你的微笑,那么熟悉又温暖,仿佛一伸手就可以触到怀念里的温热,但我们都明白,我们之间,隔得不再只是屏幕的两端,而是隔了一整条银河。
也许再晚一点遇到,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我呆呆地握着手机,心却狠狠地哭着。这一段柠檬酸的爱情,终究还是刺痛了我敏感的神经。
一
当一切的发生都在意料之外的时候,我会把这一切都归结为命运。
很多相遇谁也说不清楚,也许命运特意安排了一段巧合,让你在那个时候遇到了他,一切看似自然而然,一切又好像偏离了轨道。故事的开始和结束,都太过仓促,一个恍惚之间,你就失去了他。
那个时候,天气还没有燥热起来,空气也还够温柔,高中校园里的暖风微微的吹着。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遇见了他。
原来的我们只是陌生人,毫无关联,放在当初,我绝对想不到后来我们发生的故事和今天我亲手制造的结局,如果一切可以预见,我宁愿选择晚一点开始。
自从那天我在邮箱里看到他发给我的信息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莫名其妙的,我们互加了好友,然后开始断断续续地聊起天来。他幽默又礼貌的态度很快吸引了我,我觉得这个男孩子很特别,聊天窗口里他的话语就像一阵清风,让那天下午因为要回校而躁动不安的我感到心里一片清凉。鬼使神差的,我问他是不是单身,他肯定的答复让我一阵狂喜,却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些什么,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我攥着手心,清晰地感受到心脏的跳动。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心动。
那天我恍惚了一个晚自习,窗外习习的风夹杂着樟叶的香气,吹得我的脑袋一片混沌,迷迷糊糊中又尝到一些甜,第一次对一个陌生人的感觉,复杂得我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
二
有些事情,在发生之前你信誓旦旦地认为自己不会成为故事里的悲情女主角,结果连故事是怎么发生的你都没有回味出来,就一头栽了进去,栽得轰轰烈烈,那么奋不顾身,那么义无反顾,飞蛾扑火般,以为自己就像一个爱情里的英雄,到头来却只感动了自己。
有些心动是克制不住的。
起初找他聊天的时候都要特意找一个开始的理由,守在手机旁,眼睛盯着小小的会发光的屏幕,不停地刷新,连几秒钟的等待都成为了一种焦急。我们一聊就是一整个晚上,每晚听他好听的歌声入眠,那时的我觉得怎么会有声音这么好听的男生。有时他说的一些暧昧不明的话都会让我回味半天,足够我辗转反侧到深夜。每天我都会去他的主页逛个好几遍,留心看他每条状态下面的所有的回复,一旦有女生回复地稍有亲密,我就会郁闷好久,然后每天删掉自己的来访记录。我在这段不明不白的小情绪里沉迷得不能自已,以至于在那一段时间之内一想到他就会笑得很羞涩。
即使我们从未见过面。
即使那时我们都不了解对方。
但我依然选择相信,相信隔着屏幕的真心。
高考结束后的那个晚上,在电话里,我鼓起毕生的勇气小心翼翼地表白,然后把自己深深地埋在被子里。我把自己推向了悬崖边,等待着他给我的解救。
他沉默了一会儿。
空调的冷风呼呼地吹,我的心脏仿佛被攥紧了,努力呼吸却有点提不上气,我拉上被子抱着头做深呼吸,他还未说话,眼泪就快掉下来。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小声地答应了我。
世界都明亮了。
我笑了,即使在冷气充盈的夜里我也笑得毫不掩饰。幸福瞬间被放大在眼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三
后来我们就那么在一起了。
这也是我第一段认认真真付出的感情。
每天晚上视频聊天到凌晨,还觉得不够。我渴望着了解他的所思所想,小心地一步一步地探索,尝试着进入他的世界,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讨人喜欢的女朋友。
他说不喜欢我总是哭哭闹闹,我改,即使再委屈我也要咬着嘴唇忍住不让他知道;他说不喜欢我像个小朋友一样黏在他身边,我改,即使那天真的很想很想他也忍住不让他觉得心烦;他说不喜欢我每天经常看到我发给他的信息,我改,即使真的很想和他分享我这里发生的一切也拼命忍住藏在心里;他说不喜欢我参加太多活动抛头露面他会吃醋,我乖乖地在大学里当个“好学生”,即使心里也很羡慕站在舞台上的同学们发出的耀眼的光;他说希望我将来到他身边,和他一起留学海外,于是我推翻了自己原来的理想与目标只愿能跟上他的步履匆匆……他不喜欢的事情太多了,有些方面我真的尽力了,却依然不能得到他的满意,经常爆发的争吵每次都让我难过到窒息,我不是一个会吵架的人,我也不会在那种情况下理清思绪,只能听电话那头他近乎咆哮的声音默默地把所有的委屈随着眼泪咽进肚子里。
时间越久我越觉得心里憋得慌,可是我却一直不肯相信,不愿相信公认的世俗。只是越来越发现,上大学后的我们,在不同的环境下,离的越来越远,他不知道我这边的生活笑话,我也不理解他那里的学习与新奇感,最后我们只剩下每天互道晚安的仪式。这场恋爱就像一颗柠檬,有的时候咬一口下去,酸酸的让人忍不住捂住眼睛想流泪,但那时的我,却宁愿边啃着柠檬边流泪,也不愿意选择放弃。
四、
有的时候我不要求你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让我感动,也许一句稍微温暖的话就足够融化我的整颗心。我们所经历的这些感情,回想起来的令人心动的细节,真的不多。也许是我日渐积累的疲惫最后压垮了这段感情,终于在一个雨夜让一切支离破碎,故事从此从头,我爱你依旧,但你将渐渐地从我的生命中退去,成为遥不可及的那道光。
有些爱,越想抽离却越更清晰。
上大学后的我们生活越来越分明,存在时差的我们总是存在着各种不方便,往往我还有事情没做完时,他却催着我上床和他视频,一直都很听他的话的我常常不情愿地爬上床匆匆见一面,但心里充满着小怨气却不能表现出来。遇见不会或不懂的事情发信息问他,即使我每次在心里安慰自己他只是太忙,他越来越不耐烦的语气还是让我心里越来越凉。
其实这些也还算是小事,最心痛的还是生病和孤独的时候他对我的态度,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那种言语里显露出来的不耐烦,和他后来的视若无睹,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做慢慢地死心,我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但这些事情的发生的确影响了我最后的选择。
忙碌的日子过后总会让人觉得特别孤单,在思考了整整一周后,我最后还是选择放弃这段感情。不是因为没感情了,只是真的太累了,最痛的距离,是梦里梦到心底的人,睁开眼却不在我身边,我守候的愿望,总是遭遇失望,等他的决心一点一点地淡去,在心里苦笑自己,终究是没挨过异地恋的魔咒,最后选择在一个雨夜和他分手。
五
后来的日子里,我尝试着努力忘记你,就像当初爱你那么努力。
自从我提了分手后,起初他苦苦哀求我不要走,承诺我好多好多。我拼命忍住想回到他身边的心情,不敢打开手机看消息,更不敢接受他发送的视频请求,我怕我一心软就反悔我做下的决定。好多个夜晚我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哭,哭到脑子疼痛,眼睛红肿,我曾以为一个人的眼泪是会流尽的,但时间仍然一分一秒地扫过我的悲伤,不管我躲到哪里都没用,我依然被悲伤的心情狠狠地揪出来,自己让自己不好过。
本以为我不会再为他的事情而难过,但当我看到他发在空间的动态时,还是一下子感到了窒息。他撕碎了我给他写的日记,剪碎了我给他织的围巾,剪断了三百六十五只纸鹤的翅膀,我也看到了他和其他女孩子视频的截屏。
他以这种方式和我说再见。
忽然,大团大团的难过,一下子就堵住了我的胸口。
还是不争气地哭出声来,这次却没能止住眼泪。
睡觉的时候常常会忍不住地想起过去和他的一点一滴,我躺在床上时,天花板是他,枕头上是他,连擦泪的纸巾都是他。
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
可是我们曾经好过。
我想忘记他,却忘不了他生气地叫我不要吃冰的要注意胃时的着急表情,忘不了来看我的那几天早起为我买早餐时的细心,忘不了一起吃肯德基时他怕弄脏我的手一口一口喂我的场景,忘不了在车站离别时他的拥抱的温度,忘不了每天睡前他亲昵地叫我“宝贝乖”的一声一声……
那记忆里的一幕一幕,是我拼命想忘记却忘不了的,即使现在一想起他,我的胃就开始绞痛,拉扯出所有有关他的一切,要命地难受。
我们都有错,我们都不够成熟,才会在这段感情里精疲力尽。你很好,我很感激你的到来,给了我生命另一种色彩。而我也从不后悔我的告白,因为曾爱过你的这段日子,是这辈子最美的风景,即使一切回到原点,故事从此从头,但至少我爱你依旧。
离开我以后,你一定会遇到一个比我好太多的女孩,理解你,宽容你,乖巧又可爱。
我参与不了你未来的生活,但至少答应我,你要好好的。
也许是他们相遇得太早,也许是他们都还太年轻,也许是太远的距离,男孩和女孩没有走到最后,这段感情就像一颗柠檬,一刀切下去,放在嘴里,酸得人要流泪,男孩不知道女孩的心酸艰难,女孩也不知道男孩的痛苦抉择,这段感情把他们伤得太深,在心里留下了一道疤,也许时间会慢慢掩盖过去,让他们都不再记起痛苦的回忆,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生活。
故事里的男孩和女孩,我希望离别后的他们学会坚强,因为至少这段感情都让他们成长了太多,这样就够了。
我们都要向前看。
努力成为那个最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