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引进九九乘法表的语言障碍

BBC在2015年播出纪录片《Are our kids touch enough?Chinese School》，讲述5名中国老师在英国一所中学实施4周中国式教学试验的故事，在英国引起不少的反响，特别是对本国学生数学能力的大讨论。2016年英国政府宣布，未来几年中将投入4100万英磅用于提高英国数学教育教学质量，引进所谓“上海模式”。挑“上海”而不是中国考生熟悉的“黄冈”，主要是由于上海参加了OECD学生数学测试的benchmark，结果显示上海的15岁的中学生的数学水平相当于英国大学一年级，另外，上海作为一个中国城市也更为英国人熟知。而这意味着今年秋，英国部分小学将使用上海的数学教材。

英国的高等教育全球第二，仅次美国，中小学数学就这么差吗？真的很差。英国前首相David Cameron在接收媒体采访时，被问及8乘9等于几，竟然答不出来。我在英国留学时就做过初高中生的数学和物理家教，发现很多不会算两位数的乘法，得依靠计算器，以至于数学考试也是允许使用计算器。数学差进而影响物理，如欧姆定律电压=电流*电阻，U=IR，一般中国学生可以推演I=U/R和R=U/I，然而，英国无论是教科书还是学生，活活的分开来背诵了三个公式，而不晓得它们之间的数学变换关系。

英国引入中国式的小学数学教育，其实本质上就是引入乘法口诀以及进位法，并且通过题海战术巩固。题海战术就不说了，中国当下学生晚晚自修是平常事，而英国就算周一高考周五未完成作业，周末也会照玩的，所以除非我国教育部在未来几年大力改革高考开砍应试教育，否则英国的数学水平是很难赶上中国的。

但九九乘法表的英语化也有内在的语言问题。九九表在春秋战国时代就发明出来，配合汉字单音节词的独特性，易记易背，一直流传下来。有了这个，中国人学乘法就像学游泳，基本是终身不忘的，而绝不会被8乘9等于几这种问题难倒的。然而，当这个表转换成英语的时候，却失去了易于记忆的特点。所以，在英语的数学教材里，我见过12*12乘法表甚至更复杂的，就是因为对于英文而言，九九表和十二乘法表，从记忆上只是量的区别。而不会像中文，一旦超过九，就丧失了对仗工整之美及易于记忆的特点。

另一方面，我们把化学元素周期表翻译成中文后，再对照英文的周期表，会觉得特别容易记忆，也是由于这个语言的特性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