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凉蛤蜊主浓汤——三藩市散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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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三藩(San Francisco)的旅行,是我为数不多的几场背包旅行之一。那时的自己,刚满20岁,经济虽然拮据着,却有勇气、有体力、有时间、有新的恋情。20岁的自己,虽不曾获得奋不顾身的爱情,却也因着Jason的缘故,有过几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某天下午,Jason说,不如去三藩走走?我们便带了简单的行李,上了夜里十一点从洛杉矶出发的夜车,在第二日早晨7点抵达三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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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底的三藩,清晨的空气,很凉。冷风穿过头发扎进头皮的毛孔里,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顿时把红眼夜车的混沌都甩飞,清醒过来。

和Jason一起看着地图,从车站步行到青旅联盟所给出的青年旅社地址。那个年纪里,去到哪里都只想着步行到达,潜意识里总莫名深信自己的一双脚可以强大得把自己带到这世界上任何一处地方。

接下来几天,我们就在三藩市漫无目的地行走着,不断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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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市镇中心,走到渔人码头,看安详的小渔船在悠悠的海风中轻轻摇曳还有海浪轻吻岸上的石头。从渔人码头走到Pier 39,有成群的加州海狮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小码头附近,一字排开五六家食肆,家家门口摆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像人脸一样大小的鲜活生猛的加州蟹,一只只排队下了汤锅,再捞起来就变成红彤彤的,大卸八块之后装进纸盒,撒上柠檬汁递给客人,不再加任何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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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道几乎人手一份的美味,是酸面包蛤蜊浓汤。三藩市特产的酸面包,圆圆的,如半个小西瓜大小,表皮厚而坚韧。将这面包顶上开一个盖,挖空心,把蛤蜊浓汤盛进这面包碗里,面包盖沾着汤来吃。

吃的人,都一副大快朵颐的样子。而那时的我们,却只能通过观察别人享受的样子,来臆测这种食物好吃的程度。Jason说,“我们也买一个?”我摇摇头笑说,“我怕等下连回去洛杉矶的车票钱都不够。”

从Pier39往金门大桥走去的一路上,窄小的街道,斜斜地倚着山势,十分随和。路的两边是甜美的小房子。朴素的红砖屋顶和浅黄色墙体,活泼调皮里透着恬淡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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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种满了白色的蔷薇或者水红的三角梅,温文尔雅,精巧的窗户围栏和简单的门窗线条,真是一座朴素却精致,闲适又令人流连忘返的小城。

离开三藩的那天夜里,我们去了金门大桥去拍摄夜景。回程的时候,Jason突然说,“我算了算,扣掉回程车费,我们刚好有足够的钱买一个酸面包汤,不如我们绕路去买?”绕路,就是要承担赶不上回程班车的风险。

Jason牵着我的手,奔跑渔人码头的路上,大多数店铺已经关闭,人潮隐没,只剩下潮水拍打海岸的声音,应和着我们噼里啪啦地奔跑声。好不容易赶在最后一间店铺关门之前,我做了当日最后一名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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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把钱递给我说,“我在门口等你。”

我迅速点了一个酸面包蛤蜊浓汤打包,女侍应用纸袋递装好递过来。拿了面包汤,我飞奔出门,再次和Jason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车站的方向奔跑。

最后,我们都没赶上回程巴士。又所幸末班车还有空位,巴士公司的票务好心地免费给我们换去末班车。

夜里坐在候车室里等末班车时,我瑟瑟发抖地把牛皮纸袋一层一层翻卷起来,露出里面金黄色的酸面包。打开面包盖子,乳白色的汤里,有碎碎的蛤蜊和小土豆浮在表面,奶油的香味在清凉的空气里变得粘稠。

咬一口面包盖子, 口感比一般的白面包或者全麦面包要粗糙,带着似有若无的酸味。表面的蛤蜊汤虽然有点凉掉,却并不显得厚重甜腻,仍然保持着鲜香美味。蛤蜊和小土豆块已经被熬煮得水乳交融,咬起来却又还略带嚼劲。我对Jason直呼好吃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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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看着我的吃相,微笑颔首,“好吃的话,你吃光吧,只要把面包碗留给我明早做早餐就好。”他只尝了一口,执意不再吃,坚称自己不爱奶油。

多年之后,关于三藩市的小旅行,同行之人的面目已然模糊。然而,在冷风中狂奔在渔人码头的激情,和车站里那碗半凉蛤蜊浓汤的温暖,却是青春这画布上鲜明的一抹色彩,日久弥新。


原创作品

2014年2月24日发表于微信公众号【并非关于吃的一切】

微信搜索:chilechilechile (谐音:吃了吃了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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