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志》第三十九章—故人许久不曾闻

       卢凌在邢州内生活多年自是听过这蜈蚣岭,此地山石凌厉,易守难攻,且上下岭之路只有一条,其余皆是高崖绝壁,算得上邢州一险。随后问道:“既然已将此人围困于此,岂不插翅难飞,众英豪若群起攻之,想必手到擒来,为何在此地无端争执暗自内斗?”兵甲兵已相视一眼,无奈一笑,随后一同看向赵灵栩。赵灵栩长叹一声,回道:“此次前来的武林门派,虽说鱼龙混杂,却也不乏好手,若不是个个都觊觎那宝典,各自为战,互相掣肘,此事又怎得如此麻烦。况且虽说这须弥陀武功传于西域,诡异至极,又使得一手好毒,近身不得。昨日单枪匹马,便前来偷袭,还打伤林大侠,着实狂妄。只是。。”兵已见主子有口难言,替他言道:“只是这贼人争斗片刻,便觉寡不敌众,逃离之时,偏向这山上奔去,明显是自断后路。介时众人俱感不妥,怕其中有诈,况且林大侠又中了招,只好小心为上,派人将这蜈蚣岭密密围困,严加监视,一有风吹草动,便有人前来汇报。这才抬了林大侠匆匆赶来邢州城内,果不想卢小兄弟竟是世外高人,饶是出自须弥陀此等人物所施之毒,也出手便与他解了。这恶僧向来托大,若依往常,中毒之人,九死一生,想不到今日竟栽在卢小兄弟之手,实乃存仪之幸,众人之福也。”

卢凌听他这般抬举自己,不免心虚,回道:“不敢!”随后又道:“旁人这般行事,却也难为赵公子一心诛杀此贼。也罢,若卢凌能为诸位尽些绵薄之力,为江湖人士除一大害,责无旁贷。”赵灵栩一行人听他亲口答允,自是欣喜万分。周云琛说道:“此次若有卢大夫相助,定能手刃此贼,以慰林师兄中毒之苦。”赵灵栩接道:“那今日便与卢兄弟说定,明日我再遣人拜访,以商定万全之策。兵甲、兵已!你们两个将林大侠妥善安置,也让卢兄弟好生歇息吧,我们这便离了。”言罢,兵甲兵已将林存仪从屋内小心抬出,周云琛在一旁帮衬,众人别了卢凌,便 离了医馆,消失街道之中。

卢凌合了远门,惶惶不安,毕竟年少,涉世未深,这般突兀卷入江湖争斗,不免五味掺杂,不知是福是祸。稍定片刻,随后心道:眼下时日无多,若再耽搁,这恶僧 只怕又要跑了。需尽快制出解药才行。适才治疗林存仪之时,自个擅用了苏伯伯留给爹爹的玄武药甲,此物果然名不虚传,当真有富有奇效。随后又取出此物,打量许久,踌躇片刻,只得狠心切下一块来,比之救治林存仪来,多了数倍不止。而后又多取了些丹药,二者磨制成粉,再以比例配制,再辅以汤药熬制,待大功告成,时当屋外寂静一片,星影绰绰,早已没了白日的热闹繁华,天色竟已入深夜。卢凌不免又心中犯嘀咕来:“却不知这药效究竟如何?若是出了差错,可如何交代。只是他劳累半日,不免身形疲惫,哈欠连连,只得收拾妥当,坐于床沿,运气内力,运起大小周天,而后才和衣睡去,寻梦周公去了。

      次日清晨,卢凌朦胧间忽听街外有人喊道:“卢大夫!卢大夫?”听声却是那兵已来了,卢凌急忙着了衣衫,胡乱洗了把脸,擦拭干净,奔出院外,推开院门,便迎面撞见那兵已。只是他今日却作文人打扮,一袭长衫,团团长髯,笑盈盈瞧着卢凌。卢凌见状,说道:“可不知兵已大哥来的这般早。快请进!”兵已言道:“不了,我家公子昨日事出匆忙,未曾诚意感谢卢兄弟。今日特来送些薄礼。”说完轻拍手掌,一群人不知从何处钻出来,个个手持重礼从兵已身后鱼贯而出,卢凌急忙推辞,却不理睬一股脑涌进医馆大厅,卢凌见推脱不得,只好放任不管,心道:改日送与那些贫苦之人便是。

      兵已将他拉至一旁缓缓说道:“卢公子,今日我家公子款设晚宴,请你到杜月轩一叙。”卢凌问道:“可是那贼和尚有动静了?”兵已笑道:“非也非也,那番僧一时半会儿定不敢轻举妄动,今日之宴只作家常便饭而已。”卢凌苦笑道:“只怕不妥,这几日忙碌未曾打理医馆,若是爹爹归来知晓,定又是一番责骂。”兵已听罢哈哈大笑:“若是有机缘,定要认识一下令尊。却也不知是何等人物?”卢凌苦笑几声,回道:“我父子二人只是寻常人家,凭仗一身医术安生度日而已。”兵已听罢,微微一笑,却也不置可否。随后又道:“实不相瞒,我今日出门之时,我家公子已经料到卢大夫有此顾虑。为此我家公子早已准备妥当。”讲罢,又伸出手掌轻拍两声,又有几位老者慢悠悠从兵已身后走了出来,卢凌不觉惊掉了下巴,却不知这兵已身后是何乾坤,竟藏的下一干人来。

       兵已道:“这些都是我家公子从附近州县抽调的大夫,虽说医术不及卢小兄弟万一,但应付常人病症已是绰绰有余。卢兄弟若是不嫌弃,这几日便请移步杜月轩,现如今各路英豪都聚集在此,卢大夫过去也好便宜行事。”卢凌听罢忙道:“这....这只怕不妥。”兵已听他婉拒,面露严谨,沉道:“卢大夫,你可是此次能够诛杀此贼的关键,若是除了差错,这数十日来的功夫岂不功亏于溃?眼下击杀此贼只差最后一步,还望卢公子三思。”说罢又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虽说这兵已是为赵灵栩下人,却也长了卢凌不少,此般卑躬屈膝,倒教卢凌敬佩不已,忙道:“兵已大哥,且莫如此,我答应你便是,待我安排妥当便随你过去。”兵已喜道:“那我便在此恭候大驾。”

     卢凌回屋将那些自制的解药备好并同玄武药甲一块装进了行囊,随后将‘天人解’一书放进贴身放好,而后对那些各地大夫叮嘱一番,待返至街外,兵已此刻早已备好一辆车马,二人上了马车,直奔城西杜月轩而去。待二人赶至酒楼近处,卢凌不免感慨万千,唏嘘不已,八年前刘伯玄飞扬跋扈的模样历历在目,而如今早已家破人亡,物是人非。整思量间,随后远远瞧见一人,却不是赵灵栩是谁?只见他面露笑意,手摇羽扇,却似伫立此地许久。见卢凌下车,忙拉住他的手,说道:“卢兄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煞我也。快!里面请!”卢凌待要回应,一人在二人身后阴阳怪气道:“呦!这不是卢大神医么?呵呵!想不到今日再次相见。幸会!幸会!”确是那余廉英是也。

卢凌不想多惹是非,见对方当面问好,待欲转身,回应之际,忽的一阵阴风逼近,竟有人暗中偷袭,卢凌不动声色,轻晃身形,却听一人‘哎呦‘一声,跌倒在地,却是余廉英门下那唤作观奇的弟子。待众人转神瞧去,卢凌趁机收回左脚,装作不明所以。兵乙见状哈哈笑道:“观大侠可是在地上捡到宝了?”那观奇听罢,怎得咽得下这口气,待欲破口大骂,但听余廉英喝道:“没用的东西!”随后打量卢凌,面露不解,随后也不顾观奇带领黑山派门下余下弟子拂袖而去,观奇也急忙从地上爬起,狼狈追去。待余廉英一行人上了楼去,赵灵栩笑道:“卢兄弟当真好功夫!”卢凌摆了摆手说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却怎得此人也在?”赵灵栩道:“无妨,眼下余前辈对我多有误解,日后定证我清白,随他便是,闲话少说,卢兄快请!”卢凌点点头,三人这才步入二楼聚英厅。

    忽得厅内一隅有人远远喊道:“卢大恩人!快快请这里就坐!”声音粗犷洪亮,倒盖过了厅内其他交谈之人,卢凌不必细瞧,也定是那神独派周云琛。今日厅内之人比之昨日之人多了一倍不止,见众人顺声齐刷刷随声瞧向这边,卢凌不免尴尬不已,悄悄躲进一旁的兵已身后,待卢凌站定,这才恍然大悟,这兵乙身后果真如一堵高墙一般,但觉藏数人也绰绰有余。正暗自佩服之际,忽听赵灵栩笑道:“周兄弟你且慢,卢兄先在我处,稍后你来招待便是。”

随后又转而对群雄朗道:“对今日我赵某能请到众多英雄好汉来聚英厅一聚,不胜感激,我先敬各位一杯。”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众英豪也将手中杯酒喝了个干净。随后又道:“今日赵某召集各路英雄好汉,想必大家也是知晓。这须弥陀危害中原武林多年,人人得而诛之。现如今这贼人被困在这邢州城外的蜈蚣岭之上,正是诛杀此贼的大好时机。赵某望诸位勠力同心,以清武林之害。”

众英豪待遇回应,忽的一人站起身来,只见他身高甚伟,头梳发髻,一身道袍,面色消瘦,细目高鼻,只听此人说道:“赵公子言之有理,这番僧非我族之类,自进入中原起,便无恶不作,只是此贼身为四方使者之一,若杀了此人,若引得其余三人报复,岂不麻烦。定需想一个万全之策才是。”卢凌但觉这一身道袍熟悉至极,仿佛在何处见过。思量间,却听赵灵栩答道:“想不到三破宫乾鹏道长也在此处,青禹掌门近来可好,故友多年不见,在下甚是想念。”待赵灵栩说罢,卢凌这才猛然惊醒,眼前此人所着衣衫,竟是当年与自己亦师亦友,亲授紫阳神功的孙不颠一身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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