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之歌

《先生》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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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何来这种白日梦

——羞耻，卑鄙而又拙劣？

你何来这种幻想

——无知，狂妄而又轻蔑？

你从一个世界来，带着白色的理想、

空无的信念和坚定的执着，

你打扮得干干净净，穿着白色的T恤、

蓝色的牛仔裤和带着格子的帆布鞋，

你像一片夏日晴朗的天空，带着热烈的追求和不安的担忧，

你像一颗春天的种子，藏着狂躁的冲动和温暖的心情。

你喜欢这里，遍地都是奇迹，

你喜欢这里，很多人都喜欢这里。

你有时呆在画室，欣赏画笔下裸体的少女，

有时呆在酒吧里，和一帮陌生的人挤在一起；

你有时一个人去吃顿大餐，享受贵族的待遇，

有时又吞着泡面，窥探小职员的秘密。

你一个人逍遥自在，无拘无束，

生活就像无穷无尽的大海，幸福就是自由的掌控航向肆意无度。

你以为：

这世界就属于你，这世界就是为了你。

你看那满天的星辰，他们都是在为你而闪亮

——黑夜如此多彩，黑眼睛的男孩如同沐浴在深蓝的大海；

你听那广场上的风声，他们都在向你呼喊

——城市如此喧闹，所有的信徒都在向精神的哲学家祷告。

你就是那个哲学家，一本正经的假装思考，

你就是那个哲学家，无所事事的慢慢变老，

你就是那个哲学家，貌似学院里满腹经纶的圣贤，

你就是那个哲学家，仿若迷途中来自衣袂飘飘者的预言。

你有时很安静，有时很烦躁，

你像一个多变的小鸟，空腹的时候渴望天空，饱腹的时候希望平庸，

于是，你一直在笼中。

可爱的休，你画了一幅画，色彩斑斓，美玉无瑕。

可爱的休，你爱上了一个人，安谧恬静，温文尔雅。

可爱的休，你把两只手插进裤袋，哼一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可爱的休，你打扮得精致漂亮，眼睛里溢出满满的羞涩和渴望。

你渴望爱情，渴望性，

渴望饥渴的美人，饮一杯香醇的美酒入梦；

你渴望时间，渴望钱，

渴望从吝啬的商人手中买下镶满钻石的皇冠，送给漂亮的公主把玩。

你醉酒的时候和她相遇，她像一个精灵，住在了你的心里。

你跟她说话，她轻轻亲吻你的心脏作为回应，

你跟她倾诉，她躺在你跳动的心房里一言不发，

她安安静静，像一只别在金色丝线间的蝴蝶发卡。

你和她相爱了，就像墙上的画：

带着女人神秘的微笑，和谎言被拆穿后的不安。

你不说话，沉默不言，

假装是个害羞的少年。

你内心狂乱，躁动不安，

饱满的荷尔蒙像波涛一样泛滥。

玫瑰，百合，荒弃花园的二月兰……

一点点，晨起的白露和泥土，

一点点，喷洒的精液和热情。

在美好的阳光下，深蓝也变得刺眼。

我闭上眼，你闭上眼，

我像一个孩子守着你的臂弯。

哦，休，哦，休，

你的脸庞如此可爱，让我的嘴唇情不自禁地深埋；

哦，休，哦，休

你的身体如此强健，就像骑马的阿多尼斯驻足我的眼前。

哦，休，哦，休

你就像一颗金钻，让我细细把玩，

你就像一把弓箭，穿透我的心田。

而如今你在哪里？你在痛苦的海湾，

在地狱，在不可触达的时间。

你一遍遍地求救，一遍遍地哀嚎，

可谁又能听见，谁又愿意为肮脏付诸危险？

你走了，永远的不再往返，

听说，只是为了区区百万？

你渴望自由吗，休？

风也渴望自由。

你憎恨道德吗，休？

神也憎恨道德。

总有人愿意做出头儿的鸟，

总有人愿意做规则的方圆；

总有人喜欢把自己当作圣人，

总有人喜欢限制别人的发言。

你知道这世界有一个地方，

没有严酷的守门人看管；

你知道这世界有一个入口，

没有精明的目光盘旋。

你时常躲在那里，像一个孩子一样贪玩，

你时常在那里欢唱，像一只金雀一样撒欢。

那里有草原，广袤的野草编织成时间的绵延，

那里有蓝天，高耸的乔木支撑起星辰的光环。

有一群可爱的小东西，

他们戴着茅草做成的帽子，骑着矮脚的山羊。

“嗨来来，嗨来来！”他们像牦牛一样粗着嗓子歌唱。

“嗨来来，嗨来来！”他们朝你招手。

“来和我们一起，来和我们一起”。

“这里才是自由的奇迹，这里才是奇迹！”

你向那粗鄙的精灵走去，你在他们的粗鄙中发现了高贵：

一群高个子的夜精灵，他们吟唱着诗句，哼唱着歌曲。

哦，休，哦，休，

但愿你永远沉睡在这梦里，一醉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