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妹自小就是全家人的骄傲:各科学霸、能歌善舞、考上重点、拿奖到手软。并且还长得极美,在曹雪芹笔下就是:生得肌骨莹润,举止娴雅。
她从上海交大毕业后,同校的男友用风光的婚礼迎娶了她。
妹夫家是正宗的“百年上海老土著”,自营企业,家底殷实,虽比不上那些“福布斯”榜上的名企,但也是住着独栋别墅,开着几百万好车的“小豪门”。
才女加美女嫁给了爱情,也嫁给了金钱,还儿女双全。在外人看起来,堂妹的人生完美快乐似神仙。
堂妹结婚8年了,这些年她一直说,上海的气候环境不好,怕父母长呆不适应。所以自婚礼后,叔叔婶婶就再没踏进过她夫家的门。
今年五一,叔叔婶婶再也忍不住了,不顾堂妹的劝阻,一定要去看她。
刚到第一天的晚餐桌上,亲家母对叔叔婶婶露出客气却又疏离的笑脸,“亲家哦,我们非常欢迎你们的啦,但最近生意不好的啦,家里多个人就要占用一份支出预算哦。”
这笑里藏刀地暗示,弄得叔叔婶婶面面相觑。
亲家公让保姆拿出了些半新不旧的包装盒,“亲家你们是不是遇上什么困难了?钱我们也借不了给你们的啦,家里有一些我们不吃不用的,你们拿了就回去的啦。”
叔叔婶婶看着这些已经款式过时甚至已经过保质期的“礼物”,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以前听说上海人势利爱算计,总认为是地域歧视,现在自己可真碰上了。
叔叔婶婶是重点小学的领导,还办有各种培训学习班,虽不能跟亲家的“小豪门”持平,但也是坐拥几套房产的小康之家。现在仅仅是想来看看女儿,却被上海亲家当成要谋他们的钱了。
对平辈的父母都能如此不尊重,用屁股都能想象出平时女儿在这个家里的地位。
还没等叔叔婶婶说话,亲家母就对堂妹说:“你明天带你爸爸妈妈去逛一下大上海哦,用车要进行登记,费油和路程都不能超标,如果你要穿名牌鞋出去玩,记得登记的啦,你妈妈也穿不下你的鞋啦。”
听得叔叔婶婶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以前在网上看过香港某豪门媳妇用首饰需要跟夫家登记,用完要还回去;没想到,现在女儿嫁的人家更勇猛,用车都要登记!穿完鞋还要还回去!甚至担心婶婶要顺脚穿走堂妹的鞋!
气得叔婶这对老知识分子在心里直骂娘:什么鬼家庭?!
叔叔婶婶住了两天,每天上海亲家要做的事情就是:像活动监控器一样盯着儿媳,防止她顺手给娘家人顺东西;然后像监工一样督促儿媳吃穿用度要登记。
这两天,叔婶才知道,由于亲家不相信保姆,他们让堂妹辞职回家协助保姆带孩子。堂堂上海交大的高材生,如今只能蓬头垢面地围着两个孩子的屎尿屁转,书都没时间看一页。
而女婿号称工作忙,白天不着家,晚上睡书房,对女儿似乎已经厌倦。
叔叔婶婶离开那天,和来送行的女儿在机场抱头痛哭。
他们的贴心小棉袄,唯一的宝贝女儿,从小培养的才女,令人羡慕的美女,众亲戚口传相颂的阔太,过的也不过是这样的日子:琐事磨平了爱情,物质也不能随心享用,更不能做自己喜欢事情。
堂妹安慰她的父母,“最起码,公婆能给我的两个孩子最好的物质和教育资源,老公也天天回家,谁又能过得事事如意呢?”
叔叔婶婶叹了叹口气,不再流泪。他们大半辈子阅尽人间百态,深知谁都不可能过得十全十美。
只不过因为他们疼爱宝贝女儿,从小要什么给什么,所以会觉得她的婚姻没有达到他们的预期。
而其实,比起那些没钱买房,为没门路上学,为没医保治病的贫穷人家。堂妹的婚姻和人生有她的优势和幸福。
人的一生,谁的背后都会有心酸,都会有旁人无从知晓的艰难。
2
我家以前的对门,男主人是某大集团的一把手。
我的同学刚好在他手下,跟我说他是出了名的加班狂,一周最少有5天晚上睡在办公室,任何一个节假日,都能看见他在单位工作劳碌的身影。以单位为家,兢兢业业,励精图治。
他被传颂成不折不扣的劳模、英雄,终于以火箭上升的速度做到了单位最高首长。每天被司机用奥迪车车送到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指点江山。
他的仕途一帆顺风得让无数人羡慕嫉妒恨。
而我们作为他的邻居,住在他家对门,才明白他的不停加班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官职升迁算得上是被逼出来的“意外”。
只要他回家住,半夜我们就会听到惊天动地的打砸声,以及他老婆声嘶力竭的怒吼声。
有一晚半夜三更,战火太激烈,我和先生用了好几坨棉花都没能阻挡打杀声的如雷贯耳。
整栋楼回荡着他老婆“嚯哈嚯哈”地冲锋声和他“啊!啊!啊!”的干嚎叫。
随着一声“嘭”的尖锐关门声,夜晚开始静悄悄。
我听说他老婆是个跆拳道教练,脾气异常火爆,搞不好打上瘾了会把他弄残的!我和先生赶快跑出去打算劝一劝。
此时,这个在单位里风光无比的劳模,被锁在他家门外,上身全裸光,下身穿着一条大裤衩,在零下18度的西安夜里瑟瑟发抖,双手环抱肩膀试图保暖,但还是冷得像被追杀的蟑螂蹦来跳去。
画面太美,我不敢睁开眼睛久看。
先生善良地问他:“首长,不嫌弃的话,到我家客房睡一晚吧。”
“首长”浑身像筛糠一样狂抖不止,“小王,借你件棉袍穿,再借你车开,我去单位加班吧。”
如果不是亲生经历,打死我也不相信酷爱加班的全国劳模是这样诞生的!
有邻居开玩笑说:“真没想到你堂堂老总,竟被母夜叉逼得有家不能回。以你现在的社会地位,娶个更年轻漂亮,轻而易举。”
这下“首长”急了,“我回到家就做大爷啥都不干,尽添乱,老婆虽然脾气暴躁爱动手闹闹,但把家里弄得井井有条,对儿女尽心尽力。没她哪有我今天?”
原来,我们看到的打打杀杀,人家“首长”当成是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的乐趣。他到底是真心这么认为还是自欺欺人,我们不得而知。
但他活成这样,绝不仅仅是职位上升到一把手而已,更是悟出了:谁都无法过得十全十美,但只要老天爷给自己了想要的一样,其它的就不要觊觎了,太贪心,有可能没有今天的收获。
3
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中,小孩问:生活是否永远艰辛,还是只有童年如此?
大人告诉她:总是如此。
著名作家周国平也曾经说过:未曾失意的人不懂人生。
我们不去讲那些断手断脚、局部瘫痪后不放弃、苦奋斗的故事,不是人人都会有那样惊心动魄的经历。
普通人的人生里,无非是婚姻里、职场里、生活中,常有这样或那样的不如意、不顺心,会让我们感到人生实苦,现实残酷,想改善却是那么的无力。
其实,谁的人生都不爽,都隐藏着你看不见的辛酸苦辣,都是人前风光,背后苦楚,表面幸福,内心无奈。正所谓,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人人都有难唱的曲。
但今天再大的事故,到了明天无非也只是故事。放到我们的人生阅历里,也只是多了一个故事而已。
所以,当生命里遇到不顺心,当觉得人生不爽时,学会放下令自己不悦的事,因为,今天会过去,明天马上来。
坚强地活着,那些吃过的苦、受过的累,终究会结成丰硕的果实,回馈给打不倒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