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个傻子一样写写画画


那个写写画画的傻子

诚实的说,那个傻子应该算是一个自恋又很不容易自我满足的人。

因为静处时,她常常会一边发呆,一边随手翻阅那些在自己情绪淤塞或者豁然之时,所写成的急就章。她有时会出声地读它们,会生出一些小小的自我陶醉和窃窃的喜悦。但更多的是对那些虽然真实但意义弱小的文字所产生的羞赫和不满。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是一个多么卑弱又自我、沉醉又局促不安的灵魂啊!

即使如此,每当她需要把左冲右突的情绪梳理整体,把它们引流向一条合理的水域之中时,她会依旧选择小巧可爱的文字。因为心的兽场上,那些狂乱散漫的情绪之牲畜,只有在小小文字富有灵性的安抚声里,才能渐趋平缓,直至安详。

我不知道这个傻子,是因为喜欢这样的宣泄而爱上文字的?还是因为爱上文字而喜欢上了这样的表达?我常常问这个傻子,你为什么要写了又写,画了又画?为什么不是用别的方式来与人、与物、与世界对话?为什么不去选择一些更加与人群接近甚至融入红尘的喧嚣热闹的生活?是因为你天生愚钝、羞涩内向吗?是因为你行动木讷、反应迟缓吗?她的答案不一而论,模棱两可。

只是每每在用文字的方式宣泄之后,那个呆笨郁结的傻子会生出一些灵动的活力,如同僵尸复生一般的多了一些轻盈愉悦,少了一份混沌蒙昧。那些时候世界也仿佛是重生一般的崭新明丽,清朗简约。那时的傻子,会笑着喜爱那个万丈红尘中一切生命和生活,她会怀着一颗温柔悲悯的心,会露出傻子招牌式的微笑善待万物、寂然独行,那份安详,一如一粒尘埃。

至此,我发现了文字对于那个傻子的实际意义。文字不再是散乱冰冷的。它们已成傻子摆渡卑微生命和灵魂的舟楫。在祥和安静的云烟里,笨拙的傻子终于发出了由衷的赞叹:“啊,多么小巧、灵敏、善感、美好的舟楫啊!”

其实,傻子也知道:即使是如何聪敏超群、智慧勇猛的人,也只不过是这茫茫宇宙中的一粒尘埃,转瞬即逝。他们任何努力地呼喊、不能抑制的冲突,也都只是沉寂中的沉寂,还不是归于了无声息?谁的伟大创举会对事物运行的规律起到哪怕半丝半毫的影响呢?没有吧。可是既然生而为人,必当以人的姿态对待自己。才能让这短小浅微的生命,多一点美好甘甜的汁液,少一些干瘪茫然的死气,让这短暂但必要亲临的分分秒秒,多些烂漫活泼,多份温柔喜悦。既然如此,那就把文字当做摆渡的舟楫,先把自己从生命的此岸摆渡到生命的另一岸,让肉体和灵魂皆可安顿,也是好的。

那个傻子还在继续傻想着:如果能有更多的傻子,把文字当做摆渡的舟楫,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是不是空气里就会少些愤懑不平,多些和悦自在呢?人人都想成佛,但孰不知佛是过来人,人是未来佛。若这个舟楫连自己都摆渡不了,那又如何摆渡他人?如何立地成佛?所谓的慈悲温暖若不从自己的内心首先生发起来,又如何辐射向更多的人群,惠及天下的万物?

不用去想远方的距离到底还有多少远?也不用去想这些随手写下的文字,会有一天像春天一样发芽开花?甚至唱出像春天一样明亮的歌谣?那个傻子只是一个傻子,她只是用心的写着、画着,并力求干净准确的表达出一个执迷痴妄的傻子内心的声音,不让这个只来一遭的旅程有哪怕是丝毫的困顿和不安。

终于,那个傻子知道了,她在深深地爱着自己,她在为爱她自己而不停止的写写画画。因为那样,她就会一直拥有一张招牌式傻笑的脸庞,如同开放在田野里连名字都没有的花草清亮的笑!

你可能感兴趣的:(像一个傻子一样写写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