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程创始人梁建章作为人口专家写出《永生之后》:好点子,烂故事

中国传说中秦始皇为求长生,派遣方士徐福率领三千童男童女沿海东渡以求仙药,足迹甚至可见于遥远的日本。至于结果,想必是未能如愿以偿,否则天下该不会是如今的模样。

至于其他历代帝王,王公贵族,因不舍现世而追求长生也屡见不鲜。

平民百姓中自然也不乏热衷此道之人,“长生不老药”出现于《韩非子·说林上》至今,依然是一个充满诱惑力的词汇,也成为了热门的创作母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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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看,长生不老似乎有利无害,正如没人觉得钱多会是烦恼一样。不过倘若永生不再是妄想而是触手可及的未来,又会如何呢?

希腊神话中,黎明女神厄俄斯为了能与心爱的人提托诺斯长相厮守,请求父亲宙斯赐予提托诺斯永生。然而,她忘记了一同请求赐予提托诺斯青春永驻,因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逐渐衰老,听着他的声音不复从前一般令她神魂颠倒。终于有一天,厄俄斯忍无可忍,对提托诺斯吹了一口气。后者躲入树枝间,变成了夏日鸣叫不休的蝉。

可见永生并非意味着永远健康,漫漫无涯的生命也可能变成可怖的枷锁。

那么,永远健康的永生之路是否就一马平川?

携程网创始人,同时也是人口学家的梁建章,以此为出发点描写了一个免费且不限量供应长生不老药的未来世界——《永生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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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稍微畅想一下那番景象,也不禁让人心驰神往。

健康得永生,意味着无穷无尽的时间,也就是无数种可能。

曾经我们强调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与现在大大提高的人口平均寿命相比都已显得略微过时。君不见,三十才开始精彩人生的大有人在,七老八十体魄康健者也不罕有。

按照《永生之后》的设定,长生不老药可将人体的衰老时间延缓为百分之一,本来活一百岁的人可以活一万岁,即人类几乎拥有了近万年的寿命!

不过世界上并非人人都乐见永生。

在快马加鞭走入永生世界时,出于对人口爆炸的隐忧,生育权和长生不老变成了对立选项。为保有生育权,全世界最终有七国放弃永生,世界就此形成长生区和生死区的二元格局。最后,随着这七国中不断有倒戈者,只剩下尚实国依然坚守生育权,颇有点赫胥黎的《美丽新世界》中的保留区的意味。

故事围绕着一位长生区男子杰德和来自生死区的女子黛玛展开。过程无需赘述,杰德最终转而投奔生死区,坚定站在了永生的对立面。

以梁建章的阅历和知识,自然不会将杰德的转变归结于爱情。事实上,杰德不过是一位“导游”,带领我们一览生死区和长生区——即永生与非永生——的区别。

永生并未能带来欣欣向荣的发展,这一点也不令人意外。

想象一下,第二天要交作业,前一天是不是特别有动力奋笔疾书?马上就要考试,是不是就能坐如钟认真看书复习了?即使是工作后,deadline的存在也被大家戏称为第一生产力,可见人类做事情的动力往往与剩余时间成反比。

自然,放大到群体之中,永生的影响就更加复杂了。

最直观的是新鲜血液无法补充进各行各业,不知不觉中,保守成了越来越明显的趋势,可人类的发展需要的是锐意进取,需要的是改弦更张,需要的是对从前旧事物的否定和对新事物的热情。

长生区沦为了大型养老院,与此同时生死区却蓬勃发展着。生命的短暂,让生死区的人们愈加珍惜有限的时光。

他们努力,奋斗,挥洒汗水,丰富着可以看到尽头的生命。

这是扭转杰德态度的关键。他意识到,即使身躯可以健康地永生,可心灵的活力才最为重要。空有年轻有力的皮囊,却跳动着一颗蒙尘腐朽的心脏,长此以往,人类没有死于有限的寿命,却会死于无限的空洞。

《永生之后》简明扼要地为我们展现了一副并不美好的画卷,并坚定地指出永生的弊端。

类似的议题在科幻作品中不算少见,作者们也出奇一致地对永生持以悲观和否定的态度。

在科幻巨头阿西莫夫的系列小说中,甚至有一位天然能永生的机器人以技术手段放弃了永生,获得了缓慢衰老的“权利”,从而被称为一位人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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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慈欣的《三体》中,第三部《黑暗森林》的女主人公程心利用冬眠技术跨越了漫长的时间,却因人类和三体人出乎意料的发展背负了沉重的压力(她作为执剑人当然也有其他巨大压力),当她询问该如何是好时,被告知不要再冬眠,在有限的生命中活下去。

梁建章的观点也大抵如此,只不过以一个幼稚的故事展现出来。

《永生之后》的故事核心不算令人耳目一新,文笔也流水账一般,读得令人几乎要发笑。唯一的亮点是作为人口学家以及成功的企业家,梁建章对社会的整体走向把握比较有信服力,阐述的内容虽然平淡无趣,倒是能算得上全面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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