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名利场——读刘瑜《余欢》

《余欢》收录了刘瑜的两篇小说，上篇为《孤独得像一颗地球》，下篇为《那么，爱呢》。《孤独得像一颗地球》以陈朗、杨如意、郭小蕾三个女孩为线索对孤独抽丝剥茧，《那么，爱呢》从唐小瑛、王徽的网恋经历中暗喻着或许在代号为“爱”的名利场上，爱情根本无迹可寻。

我们都慌张的想要抓住什么，可最后好像什么也没有得到，与孤单为邻，拷贝着昨天的日子。

《孤独得像一颗地球》中写尽了人们对爱情的挑剔，不论是陈朗还是李一平，像极了宁缺毋滥的你我，为了“不辱没了爱情”，用孤独包裹自己。

可每个人的爱，都是一道专有的难题。在别人那里压根不起作用，独独自己要往那泥潭里跌去，挣扎着不肯起来。就像陈朗对K的眷恋：

也许，我喜欢你，就是因为你是我认识的人中，唯一不可归类的人。唯一不需要任何形式的“集体主义”的人。唯一不被流行的情绪传染得感冒了的人。他们恐惧孤独，所以需要一个圈子。但你就在你自己的角落里，远远地，雕刻你自己的时光。而我，就这样远远地眷恋你。我可怜吗？我还觉得我可喜可贺呢。

但其实，或许远远的看着才会有那种执着和天真，有时候我们以为的对另一个人的喜欢只是自己的幻想而已，你如果妄想去触碰，那份喜欢或许立刻会化成泡影。我们对爱情百般挑剔，面对正在经历的残疾式爱情，只能试图用幻想治愈自己。

有一种爱，就是像我对你这样，远远地，用一点微弱的想像，张望。给这暗下去的岁月，涂一抹口红。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我是在用想象维持对你的爱情，还是在用你维持想象的能力。

《那么，爱呢》与上篇对完美爱情的追逐和幻想截然不同，在这里爱是被架空的，被各种各样的条件、背景、潜力、趋势，这是一个以爱为名的名利场，场上有一个用于衡量每个人的函数，条件是我们的属性，计算出的函数值是我们在名利场中的话语权。关于爱的所有话题都是你能为我提供什么，我能从你那里收获什么，唯独爱被避而不谈，跟一个网友谈感情，多傻。

所以，准备好了吗，下一场约会的面具。你想获得对方的“爱情”，就要先获得对方的认可，于是你只能扮演着对方期待的样子，自己一身疲惫不说，还失了体面，没了尊严。

尊严这个东西，其实是和欲望成反比的，你想得到一个东西，就会变得低三下四，死皮赖脸，而当你对眼前这个人，这件事无动于衷的时候，尊严就会在你心中拔地而起。

我心中永远少年。

书中的种种，是对各种残疾爱情的列举，那些穿着不合脚鞋子的女孩，在现实和虚幻的爱里妥协、忍耐、沉浮。可在我看来，爱永远都是奢侈品，爱人可遇不可求。但是亲密关系、伴侣，却可以在世俗中追逐。也许有一天，我也会选择一个差不多的人共度一生，可或许我不会向他要求爱情。我希望这一天永远都不会来临。

（我还在说着永远，我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