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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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时，我家的房子就已搬到现在门前有竹子的这个地方。在我仅存的记忆中，最早的老屋不是砖混结构，下半截是石头垒成，上半截是土坯，木格子窗户虽不大却也是看屋外风景的窗口，窗前是母亲陪嫁的红木桌子，有件“对镜贴花黄”带抽屉的木镜。那时床前都有一张搭板，供大人放衣物鞋帽，小孩子可借此迈着小短腿爬上床。   

  屋前有棵挺拔的相子果树，比白杨树还要直，只耸云霄，再向前是一片竹林，竹林深处就是菜园。屋后有大片空地，印象中空地上长着一层苔藓，满眼都是绿色。

    那个年代，每家都会在堂屋里悬挂相框。在我三四岁零散的记忆中，记得较深的便是堂屋相框中有我一张婴儿照，我曾深深地凝望着她好长时间。黑白的，穿着棉衣，脸是婴儿肥肉嘟嘟的，瞪着黑黑的眼睛叉坐在摇车里。每天抬头就能看到，实在是喜爱，可惜后来搬家不知扔哪去了。不过，姐姐曾指着那照片说，你看我俩长得不怎么一样，你是捡回的，母亲也说确是捡来的。为此，哭得昏天黑地，鼻涕眼泪一起流，母亲和姐姐笑得不可抑制，恨恨了很长时间。

有年，一个漆匠给家里木橱漆花，完工后说他家没女儿，抱着我去他家，竟然没人来阻拦，使出洪荒之力哭打，走出很长一段路，母亲才赶来拦下，回家仍一阵抽噎。后来想，不知那漆匠之后有没有养了女儿，也不知有多少孩童经历过和我一样的闹剧。

那些老照片便是一种记忆， 透过那些黄黄旧旧的黑白照，时间仿佛定格了，思绪能跨越二三十年，回到最初的年代，看到最真的自己。

    那个时候的气候特征很明显。夏季暴雨是常态，暴风雨好像特别猛烈，印象里总有父亲风雨中忙碌的身影。风雨来时真正切身体会到呼啸二字，暴风雨大的离奇，风能砸开门，雨能灌进屋子，我们会拿着板锹撑在门后，澡盆脸盆放门口接满水，雨还不停。母亲就会在大门旁挂一杆称，口中念念有词祈祷着，不多会雨还真小了。想来神灵也能听见人间疾苦，不忍让劳动人民太过辛苦。

雨后却是一派新象， 稻田里禾苗似乎更绿了，青蛙也跳出来呱叫，鸭子们也去田里寻螺丝。而让人欣喜的是放在田阙的竹娄，在一场暴雨后便兜满了大大小小的鱼、泥鳅，一锅煮，甚是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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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界的气候让劳动人民有点无所适从，但是也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在生态良好平衡的情况下，这是最自然不过的现象。而如今房子牢固坚实，田里也不用人工除草，却看不到最自然的景象，当然，现代科技带来的是农作物产量倍增，只是有些记忆不在，有些味道也不在。

      冬日里也总是特别冷，下雪时都是厚实的一层，扑倒在雪地上脏不到衣服，不像如今的水雪似乎吹口气就化掉了。进入三九四九的节气里，池塘里结了厚厚的冰，小伙伴们能拿着小板凳坐在池塘上滑冰，哧溜一声，就从这头滑到那头。雪后的晴天里，屋檐下会挂出筷子般长的冰溜溜，在暖洋洋的太阳照射下亮晶晶的，一排排的，很是壮观。站在凳子上舔两口，满足开心。可冰是经不住舔的，舔着舔着就化了，如同美好的事物用着用着就没了。现在的冬天，即便冷，却保暖设施俱全，可却没了四季分明，以至看韩国那部星星剧时，异常怀念那种踩在雪地上咯吱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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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时候家家户户门前热闹非常，农村的房前屋后一般较空旷，有大片的空地，适合养家禽。房屋旁边都有牛圈，猪圈，鸡鸭鹅笼，稻草堆旁还有个狗窝。每每清晨或傍晚，一片嘎嘎作响，虽吵闹的慌，却是农村最有生机和气息的象征。

我想，没有人气的农村是不美的，房前屋后，种瓜种豆。鸡犬相闻，阡陌相通，没有家禽动物的农村也是缺乏生机的，这话虽有偏颇，但多少符合我们记忆中对农村的印象。那是一个小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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