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哲学》札记(一)

导言

为什么要学哲学?哲学不是你所想象的超级复杂,因为有必要装逼才学的东西。相反,哲学在根本上是超级简单的,大部分人都是哲学家,因为大部分人都思考过基本的哲学问题,即:你/世界从哪里来,你/世界到哪里去,你是谁?/世界的本质是什么?

那为啥还要学哲学?因为哲学也是个技术活,有思考,有过思考,不一定就思考得好。就像网球学没学大家都能上场挥拍打两下,但是要能球回球准确率越来越高,甚至能赢球,那就需要训练有素了。回到哲学就是,随便和人抬杠找茬是容易的,但是能说到点子上就很不容易了。而如果要成为一个真正的伟大的哲学家就更困难了,那就像是要在温布尔登网球公开赛里拿到名次。

学哲学有啥用?好像没啥用。好多伟大的哲学家的一生不过就是出生读书写书死亡这么一个简单的过程。普通人在车站里,酒吧里或是床上辗转反侧时思考的大多数哲学问题已经都被哲学家思考到了极致。他们终其悲惨一生沉溺于某个特定哲学领域,他们思考得如此周详,以至于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搭车,逛酒吧,甚至是睡觉。在常人眼中,哲学家简直就是被哲学毁掉的人。

不过有用没用衡量的时空标尺不太一样。对于这些哲学家个人一生而言,无所谓毁与不毁,因为是否成为伟大的哲学家在某种程度上不是靠努力,相反多是命运使然。试想,如果叔本华尼采特别知道如何讨女人欢心,他们可能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抱着愤愤不平或是悲观落寞的心态去研究什么哲学。如果维根和福柯不是同性恋,未曾受到那么大的社会舆论的压力,未曾试图发展出自己一套独特的说法来使自己的行为合理化,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动力去积极地审视自己的内心世界,审视外在的社会。当然,他们的努力还不够,因为还不足以让自己的存在合理化,所以,尼采疯了,福柯自杀,叔本华维根也都神叨叨。但是,当我们跳出哲学家个人生平,再来谈有用没用的时候,我们就知道,很多的哲学家就像是人类思想版图上的巍峨大山,他们的思考长久地影响了人类思想和进程中的关键理念。比如,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休谟康德黑格尔密尔克尔恺郭尔维特根斯坦萨特波伏娃……略去不提。

而对于我们这些“天生哲学家”而言,学不学哲学还是有差别的。学哲学就是接受哲学训练,从而比普通人能更条理清晰地进行思考写作和争论。哲学是让我们把思考和言说结合起来艺术,这是所有行业共同的能力;哲学让我们了解所有知识的基本原则,让我们获得了一套终极的可转移的技能,而这让我们能快速地进入各个领域;哲学能够让我们在进攻的时候一针见血,但在遭遇滑铁卢的时候也能全身而退。苏格拉底除外。

然鹅,也有哲学家赞成“虚无”,他们觉得生命本身都是荒谬的,那学哲学肯定更是荒谬的了。不过,觉得荒谬并不意味着全然绝望。他们的意思是说,既然生命是上帝的骰子,啥时被抛,落到何处全不由己,那干脆自己也豁出去了,杀出一条血路,自己来定义自己,努力在无意义中追寻自己的意义。所以就有了西西弗斯,明知道推石上山是无用功,可还是要推,因为推这个举动本身就有意义,这是主体自觉的意义。这就好比即使说“上帝已死”,也不尽然就是绝望,他的意思是说没有什么救世主,我们的道路是无限开放的,我们可以自由创造世间的意义和价值,完成“自我救赎”。大部分人信与不信“神”是源自恐惧:战场上的子弹飞过来的时候,临终前还有口气的时候,大家别无所能只能祈祷的时候,就信神了。而哲学家则是避免因为恐惧就去相信什么,他们相信自己的思考。

所以,要做哲学,要做哲学家,那就开始思考吧!如济慈所言:“所有魔法一碰到冰冷的哲学不就都消散?……哲学会剪去仙人的翅膀,规矩和绳墨,可以征服所有神秘事物,涤荡鬼魅出没的空中和地下——拆开彩虹。”嘿嘿,似乎有些言过其实,但基本也情况属实。诗哲一家,诗人的话自然也有道理。

开始思考吧!

《做哲学:如何更清晰地思考、写作和争论》/[英]加里·考克斯;卫青青译.北京:新华出版社,20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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