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故事

傍晚的街灯像烛光一样暗淡了下来。随着冬日的风，轻轻到摇曳着。她侧头看了一下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竟然出了神。

“都说我有一双弹钢琴的手，来，借你观赏一下。”他打趣道。说完兀自将那像只雕塑一样漂亮的手伸到她面前。

“喂喂，只是让你欣赏一下，你在干嘛。”他哈哈大笑起来。 因她紧紧握住他到手，十指相扣不肯放开。

掌心里一丝丝凉里包裹着一丝丝暖意，是一种礼貌又克制的温度。像他一样。

“听首歌吧。”在路口，停车，很自然点抽开手，切换了电台。

“这首歌的旋律好熟悉啊。”她说。

“对啊，中学最喜欢他了，人生看的第一场演出会也是。”他把声音调大了些。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唱了龙卷风。”

“哇，我唱歌很难听吧。”他似乎已完全忘了这事。

她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路过一个打烊的超市，他忽然停下来“咦，求婚的音乐怎么还没有响起。”虽那自然是他的小幽默，但她的心却绷的一紧。

估计也他早已忘了。

“冷吗？”他伸手摸了摸她的手。

“不冷。啊，冷。”她紧紧握住他正准备抽开的手。

“哈哈哈，不冷，冷。你这回答变得也太自然了。”他被她的傻气逗的笑的不行。

她装作什么都听不见似的，握紧他的手。前方的车流，一阵明亮，又一片模糊。

那还是前几日。 有一日忽然想起他。便下载了好久不登陆的社交账号，是他的私信。 整个十二月，都有他都留言。

已经是断联多年的旧人了。 记得那时她整夜失眠，他每晚唱歌给她。唱的并不好，却能让他安睡。 有一晚她心情抑郁，夜半他拖着疲惫来陪她在小区散步。她忽然鬼使神差的在电梯里以送一个礼物之由强吻了他。 “哇，你还脸红啊。”她忽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害羞的逃也似的离开。

尔后忽然有一天他们就失联了。她偶尔会想起那个吻和他害羞又愕然的神情，但更多的是对那句嘲笑后悔不已，大概他觉得自己没羞没躁的吧。

为什么失联呢？

大概是我想守护你的时候，你身边已有其他人了吧。他喃喃低语。

一直这么开下去就好了。她说。

嗯，一直开下去。他回应到。

开到漠河以北。

开到韩国。

不要，到漠河以北就够了。去看一场雪。

要看冰雕。

看星星。

好啊，一直开下去。

在淘宝买冬衣，开过去就可以拆快递了。

一点都不好笑。

是啊，哈哈。

她不知道他们的手是什么时候分开的。

他两手握着方向盘。很自然的。

我快到家了。她说。

最后一段路一个红灯都没有。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你在想什么。”他打破沉默。

“没有啊，没什么。” 车停在了小区门口。

“你知道睡美人为什么要被王子亲一下才会醒吗？”他说。

“为什么？”

“你闭上眼睛。”

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却紧张到根本没有办法在他面前自然闭眼。“我好害羞啊，根本没有办法看你。”

“以前你主动，现在换我吧。”他也不自然起来。“我也心跳到好快呀。”

“那么，还是我亲你吧。”

“啊，灯光好亮啊。” “后面车在闪我们。”

“这里好像不能停车啊。”

……

“要不要去酒店。”她突然说道。

“啊，还是不要太快吧。”他愣了一下。

“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怎么能说出这样到话，她恨不得立马从车窗爬出去。

他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要不去你家坐坐？我们就聊聊天就好”

“我，我妈在家呢。”她慌慌张张的下车。“我走了，再见。”

“我看着你上楼。”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下车到小区100米到路，是她走了最长最不自在的一段路。

她逃也似的回到家。

家里其实空无一人。

她忽然想起了他们走过十字路口的画面。

“真怀念三年前的你啊”他说。

她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陌生。

“我们，还是不要在联系了。”

她给他发了信息。

他下了线。

并未回应。

她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