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A市。
夜间的中心广场,常有的热闹。广场灯火阑珊,格外醉人。街道上排有酒吧和各式各样的夜宵店。 因为四周还有很多网吧,所以很多年轻人都喜欢在晚上聚集在这儿。
还有广场正中央。
那一块大屏幕上,直播着王者荣耀各项赛事。驻足在广场上,似乎与其他在广场上观看赛事的人没什么两样。
屏幕上,董陌成熟的面孔, 还有JKD队员专注的样子。
灯光打在少年身上,黑衬衫下的他温柔得憔悴。心里那分悸动和向往早已沉睡在他的过去了。
身传来了紧促的高跟鞋声,女人瘦弱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
“嘿!”秋澄闪到少年面前。
“当心点儿,穿个高跟鞋不累吗?”少年扶了住秋澄。
“林泽逸,你也好意思说!天天不争口气。”秋澄扶额白了年一眼。
很快,她对了他的双眼。那种不能用难过的词汇来形容的视线,错开她,向身后移去。
秋澄回头,看见了KPL比赛直播。“羡慕吗?”秋澄问。
林泽逸沉默不语,微风拂过他耳畔的碎发,让人觉得那般安静。他心底的疤还在,只要靠近,就会扯动以前的一切。
"走了!看屁,小姨带你去吃串串香!”秋澄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一把揽过林泽逸向夜宵店走去。
“不是叫姐吗?” 林泽逸挑眉。
“狗屁!我说着玩呢。秋澄撇了眼林泽逸四处逛着夜宵店。
“再说了, 叫姐也没错 ,年轻是原罪啊。”秋澄笑了笑。
其实这女人一点也不年轻了,快奔四十的人了,婚也不结,工作也不固定,天天由着自己游手好闲。
林泽逸长叹了气。
既便这样,林泽逸也不说话,他知道小姨是为了所有人考虑。秋澄有肝癌,她检查结果出来那天,只告诉了他,还叫他别乱说,否则以死相逼。
前几天,医生说已经恶化到最后阶段了,一些事宜林逸也签了字。最后段时间,秋澄说想到处玩玩。
林泽兔内心也很复杂,他看见小姨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毫不关切自己生命。练连化疗阶段都省了,还说把钱全留着让自己以后烧给她。
真是个疯女人。
“阿逸!找着串串香了!秋澄激动地朝林泽逸招了招手。
林泽逸会意大步跟了上去。
秋澄心态是真的好,病情似乎一点也不影响胃口,一点就点几大盘。林泽逸看着红彤彤的辣油锅,胃里一阵翻滚。“你也多吃点嘛,我一个人要撑死的。"秋澄嘴里咬着,手上还拿着几串。
林泽逸看着那些个“异类”脸都想皱在一起了。他应不应该承认自己对这些东西没兴趣呢?
林泽远正纠结着,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喂....”林泽逸淡淡开口。
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后,便挂了电话。
“怎么?哪个妹子约你了?”秋澄眯着眼睛八卦了起来。
“大哥的电话。”林泽逸关了手机。
“咦,那臭小子,也不来看看我!”秋澄鄙夷地摇了摇头。
“话说, 林闵找你,又是为了公司的事吧。”秋澄语气不像在确认,到像在说结果。
“嗯....”林泽逸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大哥林闲有一个外交公司,经常搞外贸,公司内部的员工也都是领域里优秀的人,但是大哥还是希望有自己家的人能来帮忙打理,这样对以后发展更有利。
因为公司的事情,林泽逸也没少和大哥打口水战。
“ 我也挺好奇,放着那么大一公司不要,你心里到底在念着什么?”秋澄试探问到。
其实她心里早知道了,还是希望阿逸自己能认清。
心结是他自己的,没有系铃人。
“阿逸,机会是靠你自己把握的,决定权在你手上,但我作为你的长辈,希望你顺着自己心去。秋澄看着林泽逸。秋澄少正经,林泽逸总沉默。
秋澄就这样看着一语不发的侄子,怒火慢慢燃烧。气死个人!
“得了,对牛弹琴。”积澄大口喝了一口可乐。
林泽逸低头看着手指。 因为打游戏手上练出的薄茧。指间也像有记忆般很是热悉。退出战队一年多了,除了去网吧,在家泡着,一切外界与电竞相连的他都刻意去回避。
他放不下,不可能放下。
为了跳出外界视线,他连手机号都换了,以前的旧账号和手机都被他锁在保险柜里,出国待了半年多才回国。这风头他点全躲过去了。
看着侄子阴郁的样子,秋澄踢了踢林泽逸的鞋子。“行了,还有一个星期就是你生日了,想要啥说吧,这可是老娘送你的最后一个礼物。”
林泽逸一下回过神来,也许是他听错了,秋澄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他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缺......
“草,我在这里和你说什么废话呢,你简直就是个木头,我还是自己想吧。”她已经放弃了和自己的傻侄子将一些娱乐的话了。他根本就没此类兴趣!
吃完夜宵已经十一点多了。
两人站在店门口,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
“晚上早点休息,别老泡在网吧,回家看看你哥。”秋澄拍了拍林泽逸的肩。
“看他干嘛。”林泽逸抿嘴。
“切,嘴贫的家伙,行了。我回去了,路上注意安全。”秋澄笑了笑转身离开。
林泽逸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见那清瘦的背影有些轻晃,他皱了皱眉也转身离开了。
秋澄步伐摇晃,无力靠在树边,慢慢抱着身子蹲下。
泪珠断了线一般,抽咽声止不住。她无法想象自己时间还有多久,也许只有一星期,也许三天?也许明天 ?
但她还想再坚持会儿,表面再强大,却在没有致亲的地方失声痛哭。
老天就是这么任性,随便就能给她判下死刑,可是还能怎么办呢?秋澄自嘲地笑了笑,回头寻找消失在人群中的逸。
她性子硬了一辈子,此刻她真想祈求老天再宽恕她一个星期,可要真有老天爷就好了。
(请前辈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