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游记

腊月廿五，日近黄昏，飘落柳絮，无风而起，甚是柔美。余兴叹于此，于是偷酒温盏，焚香更衣，撑一墨黑伞，提一醉白壶，间有温酒少许。有家人懒卧，有妇人在厨，炊不成烟，笑声不迭。余独出门庭，漫步雪中，虽身处一隅，此时却觉天地之间任我游，寰宇之中多一白，此意渐走渐无穷。

出游不久，势若鸿焉，风寒逼至，于是饮酒御寒，可风雪欲扑面，余转身伞遮掩。便觉此间多几许，应是寒玉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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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家后林，昔日怪枝萧景，如今已是晶莹雪上挂，胜似昆仑宫中景。信步再走五十余步，初见一小湖，有湖面寒烟，雪柳垂挂， 飞雪玉花，虽平日里百般不堪，可今日却已胜过往昔。余于是写下，这般诗句。广寒宫人思人间，羽化暮雪舞寒莲。西子见之生羞泪 ，沉鱼之姿成空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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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小湖，渐徐行。风雪欲大，佝偻前行。见一阵秀木。高而挺拔，不惧严寒。此树生于南郊，却长于东郊。因地而变，是顺势而为者，故能存。其固守旧念者，必被其身处之势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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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河岸时，风雪已小几分。乡间小道，多栽梧桐，至仲春时节，垂柳紫陌，墨绿嫩紫，便是此间。现虽不是春，可冬也有春之风采。以昏白为画面，以江面波烟为衬托，以雪花代春花，以吾做画中痴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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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不曾觅得一人，寻见一物，只见天地之线，万籁俱寂。此间，怕只见得一黑伞，一痴人。余独饮一白，狂笑不止。陶庵湖心看雪尚有人，今却已无人有此雅兴，可怜世上有多少似吾这般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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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尽晚归，放声高歌，歌曰：“白雪铺满道，世人多可笑。我心亦有道，哪顾他人笑。”力竭，索性醉卧雪中。醒时，雪停，天地多就此一雪人。至家，告人这般经历，已多胡话，头疼欲裂，解衣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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