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与寿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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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发于个人公众号 凌晨时分

“如果你梦见了一个人，这个人可能正在忘记你”

朋友拿着手机读着，我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寒颤。你正在忘记我，原来如此啊。

以前你还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梦到过你。说来也奇怪，昨晚你竟入了我的梦，仍是以女朋友的姿态。梦里我们还在那家你最爱的火锅店里，我翻着菜单，问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而你坐在我对面，低着头玩手机。梦中的你还是那么漫不经心，有时我会有种“我究竟是不是你男朋友”的错觉。可偏偏是这样多变的你令我着迷，时而鬼马灵精，时而沉默不语；任性起来让我头疼，懂事起来让我心疼。

隔天醒来梦境清晰，我决定驱车去那家火锅店。这个地方没有了你，至少还残存我们曾经的回忆。店里的装潢高端了不少，格局倒是没怎么变化。于是我还是挑了跟你常坐的位置，点的全是你喜欢吃的。一个人吃火锅真是快活，不用给你涮肉夹菜了，省了一份心了。

每次你点的火锅料里都没有海鲜，你怕海鲜过敏的我闻不惯那股味道，总是笑眯眯地说“火锅干嘛一定要放海鲜进去啊”我只是笑笑不揭穿你，却早已将这样的小事放在心里。这么可爱的你，我怎么能忘记？

我知道你喜欢吃海鲜，要不怎么会每次看到火锅店隔壁那家寿司店，都是一脸垂涎。你喜欢吃虾却又不喜欢剥虾，可惜我无法为你效力，你又笑笑说着“没关系”。其实我在努力，我瞒着你，去吃你喜欢的芝麻八爪鱼寿司。海鲜的腥味很重，常常有种催吐的感觉。没遇到你之前，要是被逼着吃海鲜，我一定会翻脸。而那天，我居然奇迹地将它们一一吞咽下肚，不禁对自己叹服。

我以为往后就能陪你尝尽你所爱了，可惜吃完当天的夜里，胃又不争气地将它们赶了出来。唉，逢吃海鲜必呕吐的魔咒还是起着不可抗拒的作用。我暗自责怪自己，对不起，陪不了你吃最爱的东西。

走出火锅店，我习惯性地扫了一眼旁边的寿司店。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你。我怔怔地望着你的侧脸，正兴致勃勃地面对着另一个温柔的脸。你的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这家店的寿司超好吃的”你脸上的表情出卖了自己，那神情一如第一次拉我来，想带我来这家店吃寿司时的神情。你身旁的男人侧头注视着你，我看得出，他也很爱你。可能他比我更爱你，毕竟……他可以陪你做你喜欢的事情，吃你喜欢的东西。

你把长发剪短了，也染了发；你脚上穿着新的球鞋，喜欢的牌子还是没变；你还是喜欢穿长袖的衬衫，然后把手缩进袖子里去……

我看得不禁入了迷，竟丝毫没有克制情绪。我的目光引来了你的回视——眼中不带有任何诧异，平静得毫无涟漪。我……我应该打招呼吗？

“是认识的吗？”未等你开口，你身旁那位比你先出声。

我期待着你的回答，期待得惴惴不安，期待得小心翼翼。你会怎么回答他？前男友？旧朋友？还是……老同学？我酝酿着叙旧的话，早已想动口。

“蛤？不认识啊，我饿了，走了啦。”一句话中没有我的句子从你的嘴里吐出。我当时的感觉就像最初我听到朋友那句话时一般，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寒颤。我收回了刚刚想要迈向前去的脚，生硬地将目光移向远处，迈开脚步，走向相反的方向。

我还是不禁回头望了望，见你，拉着你那位走到寿司店旁的火锅店，像我们最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