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狂想录

夜晚 ,我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黑夜降临时伴随的凉意不由得令我庆幸,没有因为追求美丽,而选择光腿出行。

宿舍离教学楼有点远,路程将近有20分钟,往常我都是骑着电动车往返,但今日,由于前几日因懒散而过度地使用电动车,导致电动车熄火,我不得不选择步行。或许你会说这是一种偶然,但或许这也是一种注定。蝴蝶的翅膀轻微的颤动都将引起相隔十万八千里的某个地区发生龙卷风,一个念头的转变,或许人生都在间接的因它而改变着。

我避开了下课高峰的人流,选择了滞留在原地。当人群开始分裂成一个个微小的个体时,我带上了耳机,听着我习惯性单曲循环的歌曲,在凉意穿过裤袜的缝隙侵袭着肌肤惹得毛孔颤抖时,踏上了归舍之途。单曲循环是我的一项乐事,记得与舍友讨论这个话题时,我们的意见意料之中地产生了分歧。她虽也喜欢单曲循环,但她不愿意听腻并丢弃它,她选择了单曲循环一小段时间,再切歌。而我,会选择将歌曲听烂随后随手搁置在听歌列表里,或许几日后,我会在想起它,又或许是永远 。于人,也是这般 ,

或许在这方面我本身是一个“被虐者”,或许更是一个“施虐者”。人应该是矛盾着的,这世上本身就没有一个纯粹的人,没有对立面的人更像是一些小说家笔下单线条的纸片人,他们的性格单一,只是被简单的堆砌,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也注定是单线条的。

走在路上,“手机的奴仆”是显而易见的,我甚至恶毒的幻想着或许过了几年,他们的脊梁会逐渐弯曲,退缩成祖先的形态,人类又将被重新孕育。这不禁让我想到了心理课的一个小游戏。互不相熟的两个人被分配到了一组,双方都将手搭在了对方肩上,并且拿着手机 ,眼睛看向对方的耳垂。游戏过后,被测试者都明确的感受到了,当手机拿在手上时,这样的质与量无疑成为了他们逃避尴尬的工具,他们更多选择将注意力放在手机上,而忽视了身边这个素未谋面却鲜活的个体。老师再次下达指令,放下手机,将手再次搭在伙伴的肩上并相互拥抱,轮番几次,我明确的感觉到了心脏比以往跳动的更加强劲有力,带动每一次血液的喷薄更具活力,我的身体很快便热了起来。当然,这无关我身边的伙伴,在我看来,这是原始的冲动,唤醒人类早已搁置一旁的触觉。

人,是一个习惯性逃避的动物,无置可否。手机的使用无疑成为了我们逃避交流的工具 。

我的思绪蔓延,我觉得我就像电影里的主人公般,这是一场属于我的孤独的电影,身边的人就如同电影里般那样飞快穿梭着 ,车水马龙,我的动作好似变得迟缓,听觉逐渐丧失,眼睛开始迟钝,触觉化为虚无 ,唯有我的思维伴随着温热的血液在我身上流淌。我的时间好像变慢了。

这刚好让我想起了课上老师所讲述的人类实现时空穿越的理论,穿越回过去是一种悖论,但穿越未来却是一种可能。当我们的速度无限接近于光速时,我们自身的时间将会变慢。但或许也不一定要乘坐接近光速的飞船在外太空航行才能穿越时空,我们可能已经无意识的就在进行着时空穿越了。时间是自己的,虽然外部世界的时间好似被人工规定了其规格,标准,但其实我们内心另有一块表,它既受着外部世界的支配,当然,在我们所受教育里,应该是大部分。但或许还有另外一小部分是受着我们自身支配,它不是靠着肉体,它依附着灵魂。

日本小说家朱川凑人在其小说《猫的国度》中是这样描写村上唯一的儿子死于交通事故后他的状态的:“在村上心中,有两块时钟,一块在小悟死去之时就已停止,另一块则被现实驱赶着不停转动。对村上来说,真正的时钟是已经停止的那一块,它的表盘里烙印着幸福往昔的全部,镌刻着村上真正活过的岁月。另一块,只是单纯的分割昨天、今天和明天,对村上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我想这两块时钟是真实的存在着的,就在我们身上。

思绪开始脱离身体,在未知的世界旅行,不在过去,不在当下。外面的世界被我彻底的遗忘了,但或许那时的我正处在这个现实世界的下几秒,下几分钟,有几个人低头看着手机从我身边走过,有个穿着我喜爱的藏蓝色衣服的人行迹匆匆。还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与一个人进行了对视。

如果我意识得到,或许在下几秒、下几分钟,当我的思绪回到现实时,我会发现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在我们的生命中,有无数次的似曾相识,或许那是命运指引着灵魂前往未来,只为在当下投下一个似有似无的阴影,但我们不能说,这样的改变一文不值,因为改变会改变。

我抬起头,望向不远处那盏黄灯,那种黄就如同,如同远古时期树脂滴下,将一只昆虫定格成永恒的琥珀。身边的一切包括我都被包裹住了,如果这一刻被定格成了永恒,我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呈现给未来那个在对历史进行探索的人呢。

不知不觉,我看到了远处被黑夜包裹着象征着归途的校车,我意识到了,现实终究还是准时准点的到来。它或许会迟来,但它不会不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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