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症患者救赎日记.03

　　自始自终 自给自足 自轻自贱 自作自受 自娱自乐 自悲自喜 自导自演 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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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欢？”

　　

　　直到他空洞的眼神再次聚焦，澄澈的眼眸变得有了几分神色时，天色已晚。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滚落，额前的刘海被汗水浸湿。他骨节分明的手不再紧握，呼吸也变得均匀平缓。

　　

　　

　　他表现出异于常人的镇静。暴风雨过后的安宁，气氛仍残存一丝可怕，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他眼中狰狞可怖的红血丝，缠绕着我所有的思绪。

　　

　　我眼前的世界突然变得迷离又不真切，一直以来，在脑中时隐时现的模糊身形，再次出现。

　　

　　嘶…头痛病又犯了。

　　

　　

　　——我是心理医生，但我医不了自己的病情，我对此无能为力。

　　

　　我愈发觉得那个身影十分熟悉，但我又看不清他的脸，想要伸手触碰，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已被禁锢在江欢的怀里，动弹不得。

　　

　　这十天凭借我的不懈努力终于获取了他对我的一丁点信任。

　　

　　在经过被无视、被冷眼、被嘲讽的艰难旅途后，我终于成功卸下了他对我坚固的防备之心。

　　

　　我有几分诧异。

　　

　　虽然我救赎成功率极高，但一直以来，我认为，想让患者配合治疗都是一件不小的工程。

　　

　　——因为不信任。

　　

　　又或者说他的病情没有那么严重，但还有更深层的疾病还未被发现。

　　

　　

　　所以此时的人影即便我绞尽脑汁去回忆，也不会在脑海中激起一点波澜。

　　

　　——如果被我想起来这个人是谁，我一定给他点颜色看看，害得我头痛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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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带有点劫后余生的庆幸，总是熬过了病痛带给我的极度不适。正欲起身便听见身旁人带着喘息开口。他的声音近乎是气声，透出虚弱。

　　

　　“刚刚是你？”

　　

　　“什么是我？”

　　话一说出口我便后悔了，显然我问的问题很傻，可能会被骂。

　　

　　果不其然。

　　

　　“蠢。”

　　

　　发病为什么不会影响他的毒舌呢。

　　我心想。

　　

　　

　　江欢叹了口气，略显无奈。

　　

　　“我总有一种…陷入深渊的感觉。”

　　“千万只…无形的手，千…千万种不同的声音…好像在说…”

　　

　　“‘江欢，你怎么不去死？’”

　　

　　“这个声音…时常在我耳边回响。”

　　

　　“恍惚的时候就感觉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几乎每次都是这样。”

　　

　　“我想就这样死去了。”

　　

　　“千万别…”

　　我语带惊慌。

　　

　　“可…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想到这一抹身影。反正她就是出现在我眼前了，虽然看得不真切…但是…”

　　

　　“她带给我一缕曙光。”

　　

　　“她…她和我说，江欢，我一直都在。你不要死，你要坚强地活下去。”

　　

　　他说话略显艰难，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我不顾他尽力挣脱的双手，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他抬到了床上。

　　

　　“哦，所以你还是有念想的？你的白月光？”我打趣道。

　　

　　他不作任何回答，问了一个让我难以给出回复的问题。

　　

　　“所以，那个女孩是不是你。”

　　甚至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如果不是我，你是不是会很失望？

　　我有些期待我就是那个女孩了。

　

　　

　　“快给我睡觉吧，你需要休息。”

　　去梦里寻找你的白月光。

　　

　　

　　得不到令他满意的答案，他似乎也真的抽不出一丁点力气来批判我的不予理睬，闭上了双眼。

　　

　　我看着他的睡颜，俊美的脸上淌下汗滴，格外性感。又格外可怜。

　　

　　我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我狠狠地揉了把他手感极佳的头发，抚去他脸上的泪痕、汗滴，我与他的距离近得侧耳便可听见他均匀的呼吸。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你要好好的活下去，配合治疗。”

　　

　　“然后找到照亮你的白月光。”

　　

　　“拥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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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以后江欢对我的态度有所改变，他也许潜意识里还是认定我是那个人，如果这样可以让他好起来，我愿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