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心计

那破败不堪得楼梯里，有几个眼眸快要塌陷得人，手里攥着一盒看不见什么牌子的香烟。我从他们中间使劲的挤过去，尽量不碰着他们。

前边环境好多了，我手机拿着一叠医院的单子。等着排队，给我刚进手术室的老爸等着缴费。周围形形色色的人来回的穿梭，时不时的盯着每个人的神色。好像他们比医院的医生更加关注病人，在他们眼里好像多大的病都能医治，无所不知。其实，我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所以他们问我的时候我索性就没回答任何问题，眼睛一直看着收费处。

无论多少人在这穿梭，不管是素朴青衣也好，浓妆艳抹也罢。反正都是一个味道，那种让人不自在的味道。说恐惧也不过分，说愉快也能说的过去，说压抑也没有不通。反正这个生死一线的地方就是如此，为此有人或许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得到眷顾，那么这个地方的味道肯定是恐惧的，而且让你悲痛万分。因为就在即将看到曙光的时候，又黑暗了。也或许因为你和死神插肩而过，在经历了痛苦和折磨离开了带有这样味道的地方，至少走之前你是愉快的。也是心安理得，不会显得那么无奈与无助。而我什么也体会不到，不知道前面会面临什么。只是觉得眼泪像小雨珠一样，根本控制不了。虽然我很冷静，我知道自己做什么。但是眼泪好像失去了控制，根本不在我的控制范畴之内。

我忘了自己何时点着了一根香烟，直到它差点烧到我那前几天受伤的手，我在发现我已经在手术室门外徘徊了快一个小时了。我觉得它有一个小时，虽然我对时间的概率并不是那么准确，手术室那几个字在灯光的衬托下显得那么醒目和刺眼。还有锈迹斑斑的小标识写着严禁吸烟，我没有心情去理会那种我认为是行为和大众行为文明。直到从手术室里出来一个裹得特别严实的护士对我说，这里不能吸烟。如果她真的不说话，我分辨不出她是男是女。但是我没有理会她，她好像也注意到了我的心情和外表，她马上转问了一句，你的衣服哪来的那么多血，手怎么了，需要包扎吗？

确实也是，我把烟头扔在就在旁边的垃圾桶里。看着带有那么多血的外套，我才突然回过神来。但是我并不愿意也不情愿和那个护士说话，我又点着了一根烟。焦急的来回打转，心里万种遐想。来减轻我目前得不冷静，尽量让自己清醒和冷静。我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突然里边喊出来了我爸爸的名字，我快速的冲了进去。门口的人让我换鞋子，我光着脚丫子来不及穿那手术室的鞋子就冲了进去。我看见他闭着眼睛，虽然没有表情，但是我能从血脉关系里分辨出他经历了什么，大夫让我抱着我爸爸去住院部。我从手术台上抱起他的时候我心里是高兴的，那种感觉我觉得特别好。有个护士告诉我说你的右手还在流血，但是我并没有感觉到它的疼痛。索性也没有去在意她说的话，我心里想的就是我抱起的这个人是否安好。

也不知道是住院部这的味道淡了还是怎么了，在这我觉得我看到的最起码有笑容，虽然是疼痛里的笑容。但是，最起码它冲淡了那种味道和那种心里恐惧，至少在没有任何沟通的情况下。护士在他的身上和胳膊刚做着各种检查和针头的对扎，我站在那里扣着手上和衣服上的血迹。我心里不那么恐惧，至少我是看着他的，他在我眼里，在我心里，在我跟前。

当他喊着想转身得时候，已经是夜里三点了。他说他腰疼，想侧着睡。那种皮肤接触在经历了血和痛苦后，显得更加安全。时刻提醒我，他虽然很痛苦，但是我也一样在感受着，一个皮肉痛苦，一个内心痛苦。我觉得他大于我，而我承受的是应该的，必须的。我努力得笑着，我不希望他看见我的真实表情。当我帮他翻身的时候他说花了多少钱，我没有回答，我说医生让你喝热水。他说他想睡觉，但是他过了一会告诉我。你可以帮我凉一点开水，然后转身过去了。我明白他的意思，其实这样做更让我难受，因为他的抉择里包含了对我的话语，他也同样分担着我的担心，却还要承受真实的痛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