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6月的南方小城,虽然已经是下午时分,可是空气中还是残存着一丝丝的燥热,我习惯性地将手放在额头,向学校操场走去。
姚林夏跟在我后面,用手拉着我的衣袖说:“陆春天,你还不能原谅我吗?”
我很坚决地对他说:“不能,肯定不能。”说完,不顾他哀怨的眼神,拉着金枝就往前走,今天赵廷先他们班打篮球赛,我可不能错过。
“春天,我看你对姚林夏也太狠了一点,原谅他吧,看他可怜兮兮的眼睛都红了。”金枝在我旁边说。
“不可能,就是因为他我才没能和廷先哥在一个班,原谅他,下辈子吧!”
“可是,可是就算没有他,你也不能和赵廷先在一个班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成绩有多好!”
我转过头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没发烧啊,好好的说什么胡话,帮着姚林夏那个混蛋。
姚林夏真的是个混蛋,虽然我才认识他两天,可是确确实实给我的生活带来了波折。
2
这事还得从两天前说起,因为高二要分文理班时要考试,以便分出AB班,学校的说法是这两个班都是平行班,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成绩好的学生都在A班,学习差的到B班,之所以分开,学校只不过是害怕学习差的同学会影响到成绩好的学生,从而影响学校的升学率。廷先哥学习成绩好,自然是要去A班的。
考试前,赵廷先拉着我的手说:“丫头,我想和你在一个班。”看着廷先哥温柔的眼神,我一时脑热,拼了,那几天不上网,不逛街,不出门,不睡觉,通宵达旦地做习题,复习,背诵,连老妈都说,我家春天什么时候这么刻苦了,真是奇迹啊!
老妈不知道这个奇迹的来源是因为赵廷先,赵廷先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小时候他就样样比我强,可我不服气,样样都要和他比,那时他考100分,我就恨不得考101分,可是这是不可能的,我的成绩总是在中游徘徊。那时他主动向老妈请缨,来为我补习。于是除开晚上睡觉地8个小时,每天我们基本上没有分开过。
慢慢的时间长了,我就越来越喜欢和他在一起了,我喜欢看他做作业时微微皱起的眉头,我喜欢看他思考问题时轻轻下垂的睫毛,我喜欢看他拿笔的干净纤长的手指,有时甚至愿意我就是那支笔,被他紧紧地攥在手中。
“丫头,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正在沉浸在幻想中的我突然被敲了一下头,转过脸,看见赵廷先正睁大眼睛看着我,我顿时红了脸,没什么,没什么。
他总是叫我丫头,有种怜惜宠溺的味道。
在我苦战了一个星期之后,终于迎来了神盼已久的考试,由于已经复习多时所以前几科都轻松而过,只剩下一门英语,我觉得我已经胜利在望,我仿佛已经看到我和廷先哥坐在一起窃窃私语、你侬我侬的场景了,心里甜蜜的泛起了五彩的泡泡。
3
可是我忘了古人云:乐极生悲。这句话用在此时此刻的我身上太合适不过了,考英语的时候我和姚林夏分到一桌,那时每科考试都是随机分的,所以当时我并没在意,从小和廷先哥在一起,我已经学会了对其他男生侧目而视,就算我旁边做的是校草我都懒得去欣赏。
不过,说实话,英语是我的弱项,我绞尽脑汁才做了几道,看看时间来不及了,于是我在橡皮的四面分别写上ABCD,然后投中哪个字母就选哪个?
这个方法果然快了很多,转眼间我就做完了选择题,就在我暗自庆幸的时候,突然有个脑袋伸到我面前说:“同学,可以把你的橡皮借我用一下吗?”
我转头一看,一张无害的脸正睁大眼睛在两片镜片后看着我,嗯,还是蛮好看的,可是比起我的廷先哥还是差远了。
本来我是不愿意理他的,可是因为今天心情不错,就一时头热的借给了他,那时我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时灾难的开始。
借了橡皮后,他又开始借铅笔,借白纸,借小刀,借钢笔,他总是说:“同学,可不可以借你的……”然后根本不管我同不同意就把东西拿走。二十分钟后,我的桌面上只剩下一张孤零零的试卷了,我攥紧拳头,我的试卷还没做完呢,我的笔你都借走,你什么都不带来考什么试吗?
就在我准备抢回他掠夺的我的东西时,我突然又听到他阴测测地喊道:“诶,同学……”我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恶魔一下窜起来:“你还要借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试卷给你要不要。”说完后,就看他目瞪口呆地盯着我,四周静的出奇,我转转头,发现周围的同学也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该死,我竟然忘了现在在考试。
接着,我就听到监考老师尖细的声音,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
心里的彩色泡泡忽的就灭了,我仿佛看见廷先哥离我越来越远。
4
成绩下来后,我果然名落孙山,分在了B班,而廷先哥以全年级第一的成绩去了A班,看着廷先哥搬着东西去新教室,我就恨不得掐死姚林夏那厮。
帮廷先哥搬完东西,我走回自己的教室,就看见我旁边的桌上坐了一个人,一副眼镜架一张无害的脸上——姚林夏。
我再也忍不住冲过去,一把抓住他:“谁让你坐在这里的?”“是我,”阴恻的声音响起,是班主任,“你的英语成绩不好,所以我让姚林夏坐在你旁边对你进行辅导。”
什么,我要他辅导,我恨不得掐死他,可是我也是知道班主任的厉害的,所以我只好一边低着头坐在他的身边。一边用杀死人的眼神狠狠瞪着他。而他则是一张一成不变的一脸无辜。
上课时候,我正在想着廷先哥现在在干什么呢,突然一张纸条放在我面前。
陆春天,原谅我吧!我发誓上次叫你只是想把东西还给你。我怒不可喝,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一把夺过纸条,恨恨的撕掉。
5
等我赶到操场的时候,廷先哥他们已经是中场休息了,我看到他正与一个女孩子坐在场边低着头在说什么,连我走近都没有发现。
“廷先哥。”我突然扑到他耳边大喊,廷先哥先是一愣,接着拍一下我的头说:“小丫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抱着他的手臂摇着说:“廷先哥打篮球赛我怎么能不来呢?喏,这是我买给你的饮料,快喝了吧!”转过头,却发现他手上正拿着一瓶纯净水,他看看我,接过饮料。然后说:“对了,丫头,我给你介绍!这是我们班的宋晓,她是我的同桌。宋晓,这是我经常给你说的小丫头。”说完还用手弄了弄我的头发。
我抬起头,认真的打量起廷先哥旁边的女孩子,她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把头发扎成马尾,脸也是小巧的瓜子脸,眉眼如画,重要的是她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总之是个讨人喜欢的美人胚子。在她面前我忽然觉得有点自卑。
她朝我点一下头,说:“早就听廷先说起你了,果然很可爱。”听到她竟然叫廷先哥叫的那么亲密,我突然有点不爽的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也淡淡的笑了一下算是回应。
转身回教室准备上课的时候听到廷先哥说:“小丫头就是这个脾气,你不要生气。”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我突然有点惶恐,好像什么东西即将从生命中被抽走。
6
语文课上,我恹恹地趴在课桌上,老师讲什么我都没有听见,直到有人碰我的手臂,转过头,看见是姚林夏,正待发火,他悄声说:老师叫你呢!
我站起来看着老师,老师说,你在想什么,叫你那么久都没反应,把这首诗读一遍。诗?什么诗?我都没听课,根本就不知道他问什么,正在我惶惑之间,突然姚林夏把他的书本推过来放在我的面前,手指指在上面。
原来是《越人歌》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以后上课要认真点。”
“恩”我冲老师点了一下头就坐了下来。刚坐下,就有一张邀功的脸伸过来,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姚林夏,就算这次你帮了我也别想我就原谅你了。然后我就看着那张脸迅速暗了下去。
心悦君兮君不知。廷先哥,是不是我对你的心意你也不知道呢!
7
放学后,我和廷先哥一起回家,他推着单车走在前面,我在后面看着他,感觉仿佛他越走越远,越走越远,好像突然要消失了一样。
他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我,怎么了,小丫头。
我盯着他,廷先哥,你有一天会离开我吗?
他走过来摸摸我的头发,小丫头今天怎么了?这么多愁善感,我不会离开你的,因为你是我要保护的小丫头啊!
我依然看着他,那你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啦!你这么活泼可爱,很多人都会喜欢的。廷先哥肯定的说。
那,宋晓呢?
听到这,廷先哥本来摸着我头发的手突然就放了下去。他神情变得有点忧伤,我喜欢她,可是她太优秀了,我怕自己配不上她。
他喜欢我,是因为我活泼可爱,可是他喜欢宋晓,却怕自己配不上宋晓,这一刻,我突然明白在他眼里我一直都是小孩子,他喜欢我,但是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他爱护我就如同爱护自己的亲人。
也是在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自卑,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就像廷先哥,他在我心中已经是完美的化身,可是他却说他怕自己配不上宋晓。
廷先哥……
不说了,走,都这么晚了,先回家吃饭吧!要不阿姨要担心了。我正准备说点什么,廷先哥却先转身向前走去。
昏黄的阳光下,廷先哥的白衬衣在空中摇曳成一个飘忽的梦。显得有点落寞,有点忧伤。或许,这就是爱情吧!那我对于廷先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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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几天我都恹恹地,上课都没有精神,连姚林夏一直在旁边絮絮叨叨都没有去理会,直到他今天第138遍说:陆春天,你就原谅我吧!我终于举手投降,姚林夏,我原谅你了,求求你了,安静会儿行不?
听到这句话,姚林夏身子一下子直起来,差点没蹦起来,我不屑地朝他翻个白眼:大哥,有这么开心吗?他抓一下头,嘿嘿笑着说:不好意思,失态了。
我无语地不再去理他,刚准备趴下,他突然神秘兮兮地放了一个东西在我面前,我一看,是一块德芙巧克力,我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他笑着说:金枝说你喜欢吃这个。我疑惑的说:金枝什么时候和你这么熟了。没有没有,一点点。
看来姚林夏还是个蛮有心的人,那就原谅他了。一边想着,一边赶紧把巧克力放在自己的口袋里,怕他下一秒突然反悔拿回去。
陆春天,你今天怎么了?这可不像平时的你啊?当我第4次因老师点名让我回答问题而茫然无措的时候,姚林夏终于发觉了我的异样。
没什么。我猜想这个问题我说了他也不懂。他听到这话撇撇嘴什么也没说。
等一会儿,我拉拉他的衣袖,哎,姚林夏,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一定要回答我啊?他挑挑眉头示意我说。
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啊?我刚说完,我感觉他明显愣了一下。他缓缓地说:喜欢一个人就会一直相见她,不管自己在干什么,总会不由自主地想着她,可是看到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知道她开心我就开心,她难过我就想代替她难过。
嗯,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正望着前方的姚林夏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睛灿若星辰。仿佛有一道漩涡,正将我卷进去。
我摇摇头,肯定是我眼花了,不行,我要去找廷先哥,告诉他我的心意。告诉他我喜欢他喜欢了这么多年。
我急急忙忙地向廷先哥他们教室奔了过去,忘记了身边的姚林夏。
我赶到廷先哥的教室外的时候,正准备喊他,却突然发现自己喉咙哑哑的,发不出声音。
这回真的是我眼花了,要不我怎么能够看到廷先哥和宋晓坐在那里窃窃私语呢?他们的头靠的那样近,他们的表情那样愉悦,就像我无数次幻想的我和廷先哥在一起的场景。他们沉浸在彼此的世界里,廷先哥目光温柔的可以滴下水来,他的眼里只有宋晓,所以他连站在门边的我都没有发现。
我放下准备推门的手,一步一步的往回走,走着走着,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姚林夏,我失恋了怎么办?
哎呀,大小姐,你还没恋呢?失什么恋呢?看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如果不嫌弃,哥哥的肩膀愿意为你效劳一下。他边说边把肩膀往这边靠。
我真的不客气了。将脸埋在他的衣服上蹭来蹭去。
姚林夏看着自己干净衣服上被我蹭的乱七八糟的,抬起头来看着我说:大小姐,你是真不客气啊!
呵呵,看着他受挫的脸,我突然心情大好起来。
可是可是,为什么还是有一点伤心。是不是从此以后,那个陪着我的单纯少年就要去别人身旁了。那么从此还有谁会宠溺的叫我丫头呢?
9
从那次我见到廷先哥和宋晓在一起后,我突然发奋学习,每天上课认真听课,做笔记,下课后疯狂的做习题,我每天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姚林夏,这个单词怎么念?姚林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姚林夏,这道题怎么做啊?姚林夏,姚林夏……
大小姐,你这简直是精神摧残啊!姚林夏在旁边幽怨的说。怎么了?你不愿意啊?你不愿意我找别人去了。我瞪他一眼。
别,千万别,我就喜欢被精神摧残,为了广大同胞的幸福,你摧残我一个就行了,就别麻烦别人了。他嘿嘿笑着说。
姚林夏,你就贫吧!转过头,我却躲在书本后嗤嗤的笑了起来。
哎,哎,要笑别躲着笑,虽然我知道我长的很帅,可是你也不至于高兴成这个样子吧!
我转过头一本正经地看他,谁说我笑了?谁说我笑了?
他也四处看看,谁说的?谁说陆春天笑了。他转过头来看着我,肯定不是我说的。
呵呵,这个活宝姚林夏。
我每天依然会收到一块巧克力,对于此事,我询问过姚林夏,姚林夏当时振振有词的解释说,你可不要误会哦,我也喜欢吃巧克力,正好每天多带了一点,就给你了?
每天都多带一块?这么巧?我疑惑的问道。
恩,对,你吃不吃?不吃我给别人了。他愣了一下正色道。
吃,吃,怎么不吃呢?送的东西不吃白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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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晃晃悠悠到了六月,我们也开始期末考试了,拿成绩单的那天姚林夏塞给我一张纸条。
他说:陆春天,今晚六点我们江滩见,不见不散。
想起他走的时候轻轻浅浅的笑。好的,姚林夏,我们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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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五点半的时候我正准备出门,廷先哥突然来了,他一打开门,就焦急的说,春天,伯父伯母呢?
我爸妈今天去别人家吃饭了,发生了什么事啊?
那怎么办啊?我妈今天突然在家晕倒了,可是我爸又出差去了。
啊?阿姨晕倒了,你不要着急,我打电话叫车,你先去看着你妈,护车来了就好了。我一边说一边拿起电话打120。
哦,哦,好的,我都急忘了。廷先哥说着就往家跑去。
我赶到廷先哥家的时候,他正在用手握着他妈妈的手着,妈,你怎么了?你快醒来啊!
我把手放在廷先哥的肩膀上,廷先哥,阿姨没事的,救护车来了,我们先把她送医院吧!
好不容易和护士一起把阿姨弄上了救护车,廷先哥早已梗咽的不成样子了,我把手放在廷先哥的手里说,廷先哥,没事的,阿姨没事的,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呢!
到了医院后,又是挂号,缴费,忙下来已经是晚上8点多,检查完后,医生说,病人没事,只是有点低血糖,可能最近太过劳累。所以才会晕倒,输液了就好了。
呵,没事了,廷先哥,你可以放心了。我笑着说。
嗯,谢谢,丫头,最近爸爸不再家,妈不仅要忙工作,还要照顾我,所以才会这样吧!
恩,廷先哥,这样,我去照顾阿姨,你去买点阿姨喜欢的小粥上来,一会儿阿姨醒来可能会饿。
恩好的。廷先哥说完就准备出去。廷先哥,我喊道。
他转过身来说,丫头,怎么了?
廷先哥,嗯,那个,祝福你和宋晓。我坚定地说道。嘘,廷先哥把手指放在嘴边,然后朝病房努努嘴。原来是怕阿姨听到。
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就转身进去了。
廷先哥,我原来以为我喜欢你,其实不是,只是从小到大我习惯了你的存在,我怕你突然有喜欢的人会不理我。刚你叫我丫头时我豁然发现在我心里你一直是廷先哥,而我是你的丫头,我们之间是亲情,是深植于血脉的亲情,所以祝你和宋晓幸福,哥哥幸福了,那么妹妹也幸福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廷先哥说,丫头,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妈我看着就可以了。
我伸伸懒腰,好的,那下午我再来看阿姨。
12
我打了车回家,刚开了门,就听到客厅里的电话叮铃铃的响起来,看看父母的房间没有动静,应该还没有起床。
我走过去,刚接起电话,就听到金枝问喊道,陆春天,你怎么回事,电话都快打爆了都没人接。
金枝,不好意思,昨晚,廷先哥的妈妈病了,我们送她去医院了,所以没在家。我不明白金枝大清早那么急着打我电话有什么事。
你在医院?金枝声音突然拔高,你知不知道姚林夏昨晚在江滩等了一个晚上,都冻感冒了,今天早上还打电话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里?他说他打你家电话没人接。
哦,我突然想起来,昨天和姚林夏约着在江滩见面的,该死,我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金枝,你知不知道姚林夏的家在哪里?
13
等我按照金枝的地址找到姚林夏家的时候,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站在他家门口,我有点忐忑,怕他会生气我的失约。
叮铃…叮铃…按了门铃,正踌躇着怎么和他说,门却“嘭”的一下打开了。姚林夏穿着睡衣出现了,脸上有明显的黑眼圈。
我嘿嘿的干笑一声,姚林夏。
他面无表情的转身:进来吧!
我坐在沙发上绞尽脑汁地找着话题,哎,你爸妈不在家。
哦,他们去旅游去了,还要几天才能回来呢!说完就不说话了。
我脸上不禁滑下几条黑线,气氛太尴尬了。
哎,豁出去了,不就是道歉嘛!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我还不是大丈夫呢!
想到这,我大舒一口气说,嗯,那个,姚林夏,不好意思哦,昨天廷先哥的妈妈病了,我们送她去医院了,所以才没去,你不会生气吧!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终究还是理亏嘛!
他却突然笑出声来,我愣住,你笑什么。
他转过头,看着我,认真的说,我没生气,哎,刚装的好痛苦啊!
我握着拳大吼道,姚林夏,你找死啊!害的我还担心受怕,怕你不原谅我,原来都是装的。
哎,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我拿巧克力给你吃啊!他迅速跳到沙发的一边说。哼,每次把我惹生气了都这么说,可是谁叫我这么没出息经不起美食的诱惑呢!
趁他进去找巧克力的空当,我直接脱了拖鞋蜷在他家沙发上,昨晚一夜都没有睡好,突然在这么软的沙发上真的是昏昏欲睡。
嗯,这是什么?在茶几上,我突然看见了一个笔记本,好像是日记,虽然我知道偷看别人的日记不道德,但谁让他没有合起来,就看一眼。
老天,原谅我这个好奇宝宝吧!因为我竟然看到了我的名字。
春天,允许我这样叫你吧!认识你的那天是英语考试,那时的你扔橡皮擦的动作吸引了我,我当时就想这个女孩子怎么这么可爱,我突然想引起你的注意,于是,我不断地找你借东西,就是为了让你问我的名字,可是最后我们是不欢而散。
后来那次你在我面前哭了,我突然觉得是谁舍得让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流泪呢!那时候我就发誓,我要好好保护你,我向金枝打听你喜欢什么,金枝说,你最爱德芙的巧克力,因为你说那里面有爱的味道,所以以后我逛街的时候都要记住要买巧克力,然后第二天再带到学校给你,我怕你不吃,所以我撒谎说是因为我自己喜欢吃,其实,我不习惯吃巧克力的,因为它太甜腻。可是后来因为巧克力有你的分享,我竟然吃出了甜蜜的味道。
后来,慢慢的,我越来越想见到你,每次好像只要能见你一面我就满足了,每次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我喜欢你做不出来题时微皱的眉头,我喜欢你霸道的抢我的东西,我喜欢听你喊我名字时高亢的声音,还有生气时微微撅起的小嘴。
昨天,我约你在江滩见面,我想告诉你,陆春天,春天已经过去了,那么夏天还会远吗?我愿做你的夏天,可是,你愿意成为我的春天吗?
看到这里,我不禁想起我们初次见面时我对他大声的吼叫,他道歉时红红的双眼,他看着我时明亮的眸子。其实,我也明白,姚林夏,我拖累了你,你本来是快班的好学生,却因为上次考试失利而来到了慢班,对不起,其实该被原谅的是我。
我拿起笔,在日记本的下方工工整整的写下Yes,I do。
是的,我愿意,在你在上课给我解围的时候,在你借我肩膀让我流泪的时候,在你给我解答问题的时候,在你为我在江滩等一整晚的时候。
抬起头,看见姚林夏站在旁边愣愣的看着我,好,姚林夏,这次换我来问,姚林夏,你愿意成为陆春天的夏天吗?
我看到姚林夏的嘴角迅速扬起,然后空气里到处都充满了他激昂的声音,当然,我愿意,非常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