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写故事写随便。
1
前几年和一老友吃饭时听说，他工作十年的公司要关掉在上海的总部转移到合肥去。员工无非两条路，跟去合肥或者拿遣散费走人。他家安在上海，自然是只能走人，开始找起工作。
他以前是个洒脱无拘的人，闲时滑板攀岩杀人狼，还和圈友众筹拍小电影，他曾和我说自己没什么大野心，就这么在公司呆到老。可若大的公司大中华区说倒就倒，关停并转，没了。人生规划的多佛系，没用，发钱的人说话。
今年又遇到他，已经换过两拔工作，如今在职场里奋身拼杀。他说，什么都是假的，挣到钱是真的。
2
一相当亲近的亲戚。
年轻时从大公司离职出来自己创业。公司小打小闹的，也有过一年几十万收入的好日子。再后来行业逐渐透明化，生意越做越萎缩。他先还硬撑着用积蓄去贴。可经济的下行和信息化的趋势是放那儿的。最后一个客户也跑了的时候终于清醒过来了，老老实实准备简历找工作。
最近看见他时，他说了句透底的话，后悔当初创业，错过职场最黄金的十年。
3
一个我特真心对待的朋友。
三年前见面，管理一个公司，意气风发，说拉到投资要自己出来做。
对赌，上市，新三板，行业首家什么的，都是我听着就肃然起敬的词。鄙薄的我回家看了一个多月的《经济学原理》试图理解他到底在说什么。
我老实巴交毫无眼色的劝他，如今大行势不好，我以前老板在行业二十多年也没拉队伍出来做，想来是有原因的，要不你也再考虑考虑，别冲动。
人家但笑不语。我觉着自己是特别没眼界，小家子气，活该穷命。
今年金融演艺圈双双变天，朋友压力巨大到我都不敢问他你还好吧，只能默默希望他命大好。
4
一同学，一直职场锻炼，慢慢升慢慢跳。如今二套房嘉定排屋买好，只等入住。
另一朋友，跳着跳着就跟着福特撒出中国去澳洲了。
5
要是我想说的是创业不如打工，那么我就主旋律了。
不。我想说的是，当读到这些故事时，对于悲喜两端我们的感受是不同的。
成功的人生像张纸，随便怎么画得光鲜明艳，它还是平面的。两个字“成功”印刷在优美的图案上。小成功是一页宣传纸，大成功是一本宣传册，大大的成功，那就铜版纸出本成功学的名人传吧。
可失败不是平面的，相反地，它是立体的，三维的。每个人都能看到它的形状——有角有刺有坑有刃。
不止三维立体，它还自带感观——疼痛。当我们把失败，任何失败摊在看客面前时，那失败像是长进了看客肉里，非常有体验感，还会自我总结一句“还好我没摊上这事。”
如果能把成功与失败压缩到同一个空间里，就能看到失败的刺是如何锐利地穿透成功的平面。换句话说就是，失败给予人的伤害和改变是多么成功也没办法复原的。
那么人生呢？就是个中空的鸡卵，包裹着满是洞的成功和用成功装饰的失败。而填塞这枝节缝隙的，是犹如沙粒的每一日。何时填满了鸡卵，何时生命也已到尽头。
我们的幸福那么平面，我们的痛苦那么立体，我们却总以为成功会带来幸福，幸福能愈合失败，最终不再痛苦。
可能吗？
我说不可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