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素袍浪子

第十六章 素袍浪子

话说吴用二人山中辗转几天,到底偶遇云雁。二人随云雁来到其居住的“泥巴草庐”。四周墙壁全是泥巴砌成,屋顶有些碎瓦,全铺盖上青雁山中特有的草,雨热不渗,对着正院里的草庐正中挂着块匾,上以行草书“燕”一字。

这许汝文听得屋里人应,便急急进了,却在屋中见到另一人。原来这云雁隐居青雁山之意,那一人影响至关重要,如今大抵算个伴。那人名曰许贯忠,据说原是大名府一等一的高人,精通兵武谋略,通晓琴棋书画,端的是文武全才。深晓天下地理,遍游名山大川,甚至传说还曾中举武状元。梁山好汉燕青都称他“活地图”。十年前这块名号是当当响。只是后来却未知缘由,隐瞒着逐步退隐,无人知晓所踪。后来便渐渐淡忘,大抵成了故事故人一般。

记得说,这许贯忠便是许汝文同父异母之兄,即许同。只是许同是化名,只用作与亲联系。许贯忠原在双林镇逗留,近日来到青雁山,与云雁颇有交集。

且说许汝文暂时离了,吴用便单独一人在院边立候。时值高阳当头,吴用斜眯着眼,又无事可做,便上上下下大量这草庐。看到燕字牌匾,忽地瞪大双眼。原来这草字燕,笔锋规律在其眼里略写眼熟。吴用不再踌躇,闭了眼,静候。

“教授。”

少顷,吴用听得云雁声起,睁了眼。云雁招呼了手,吴用碎步走将来,随了云雁一起,却被带到后院一偏处的草庐。走进,桌椅俱全。虽已老旧,但整洁不染。桌上有壶杯,以奇木所制,非但不朽且所泡之水常发幽香。云雁径自坐下,随意斟一杯茶水,笑:“教授,三山三水之灵泉,泉水香远且清。”

吴用见了,也坐下,回笑道:“先生如何称呼?”

“单叫云雁即可。”

“云雁先生,青雁山可是个好去处?”

云雁一怔,即知话中有话。略略思索,大笑应道:“‘青雁山,山雁青’。这个去处,无人扰之忧,清静自在。正如唐人刘梦得所言,‘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吴用轻点头,复又道:“先生,我见正中草庐上挂匾燕字,敢问这是何意。行草奔放,书得此人,定是极巧之人。”

“教授,过奖。我自书其耳。”云雁只答下半句,抿了口灵泉水,抬头,望着吴用道:“教授,请说明寻云雁之意,教授何所忧?”

吴用抿嘴,缓缓道:“如此:我曾在北一带勾结一伙弟兄,做一些小本买卖生意。几年来经营有方,愈做愈盛。伙伴少有百来人,四海弟兄每个都有一番头脑拳脚的本事,均极重要,非亲胜亲。南来北往惯了,我们头领宋大哥决心干一番大买卖,去江南做场生意。既为买卖,风险便不低。往来几场生意虽几番波折,却从未有大风大浪。可这次非比寻常,我几个能干的弟兄在京城遭扣,剩下几个途中货船打翻,遇了险,一百来号人只三十来个归来。今我在家中,每每难眠,日夜思念往日与弟兄一起共福同难之好,现众人各自分离,心中常常不适,想来是心病。闻先生大名也久,经那许大哥介绍,突想来寻。望无打扰。”

云雁听此,心中暗自叹息,道:“悲欢离合乃是人间常事,不必常常挂念,否则只是扰了自己罢了。你商队由衰转盛再至衰之落寞感……我可理解。”

“先生……还有一人,是我商队里的。那人是个风流人物,曾是一大员外的侍仆,琴棋书画文武风流无所不通。只是那人在我一行人归途遇险之后,便悄然失踪。我原有意寻此人。”

云雁道:“既是某员外侍仆,寻该员外不可?你所寻之人是个风流人物,想必仍然活着,仍旧逍遥,只是在另一处你所不知。此人留在庐州定有原因……”

听此,吴用绰起面前一杯灵泉水,作饮酒状一饮而尽,大笑:“云雁有所不知,此人不再逍遥,成就另一番事。”

云雁不打话,蹙了蹙眉,静默许久,淡淡一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此话怎讲?”

吴用轻摔木杯,只听砰的闷响,云雁一惊,抬起头来觑着吴用。吴用右脚别了下木椅,刺啦一声别开,忽地起身,碎步绕至云雁肩边,一手去捧壶,一手斟茶,递至云雁眼下,咬耳而言:“想必你明白,浪子燕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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