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报的小女孩

2015年11月，深圳。

那天中午，回宿舍休息了一个小时，就在烦人的闹铃声中醒来，然后匆忙赶向下一个面试地点。

嗯，看地图导航显示，公交差不多就可以直达。天气炎热，烈日灼人，宝安中心公交站台只有寥寥几人在等待。我走近站台，看看公交路线图，默记着公交车号码。

这时不远处走来一个小女孩，矮矮的，大约四五岁，左手上挂着一叠差不多半身高的报刊，极不协调。她怯生生的走到我面前，途中还向身后不远台阶处望了望，之后像似得了莫大的鼓励，带着天真可爱的笑容，抬头看着我。

“大哥哥，要来一份报纸吗”

我诧异的看着这一幕，思维短路了两秒。

“不用，不需要”。当时满脑袋想的都是等下坐哪趟公交、哪站下车、如何面试，根本没有多想。

“哦”。她缓缓低下了头，满脸的失落、毫不掩饰的呈现在这个小姑娘脸上。

那一刻，我感到自己罪大莫极。

其实，在说出这句话、看到女孩失落表情的时候，我就心悔了。看着她离开的身影，骂自己白痴、残忍，却又不知道怎么补救，傻傻的站在那里。

慢慢转身，走向身后台阶，那个她原来的位置。那有两个年轻的男女，站在台阶旁，一直远远的注视着这一幕。只看到，那男的摸摸她的头，微笑着安慰她，一会儿小女孩又变得开心、活跃了。

接着，又是如此相似的镜头，小女孩向经过站台的每一个人，像分享玩具般展示报纸。

我呆在阴凉的站台下，看着她一次次面带希望走向行人，又一次次失望的返回，满脸通红。在她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甚至有些埋怨她的父母，这么早就让孩子接触这个残酷、现实的社会。

可能有些原因， 我懂，但是做不到。

天人激战后，略带尴尬走向小女孩。

“给我来一份”

那小姑凉笑的像花一般，跑去向父母展示自己成果，静待表扬。看着她们其乐融融，我内心的石头放了下来，也有些欢喜。

刚准备转身离开，小女孩跑来拉着我的手，说是要合影，她父母正笑着看着我。

看她们的欢乐笑容，突然我有点无所适从，在这个陌生的城市。

“呲～呲”

公交来了，他赶紧上车，狼狈逃离了现场。

－2016.5.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