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激情昂扬的人们,正在悄悄地死去

———写在第十六个世界预防自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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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台湾作家三毛用丝袜上吊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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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与荷西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这个老生常谈的问题,贯穿了整个人类的恢弘历史,穿越了文明发展的千年风霜。从一无所有的荒蛮时代,到华灯璀璨的现代社会,这纵观古今的生命疑问,落在每个人的心头时,似乎依旧不减铿锵。


天降大任于斯

历朝历届的科学家、史学家、哲学家、社会学家等试图用各种角度、各种学说向我们证明:我们生就卓尔不凡,所以热爱生命、积极生活永远是政治正确;哪怕路途坎坷险阻,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于是,我们所受的一切磨难困苦,都被赋予了现实意义,嬗变成美好生命的一部分。

这些乐观温暖的说辞,无疑对润色我们的价值观大有裨益,在这些正能量的鼓舞激励下,我们艰难又热烈地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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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第5次自杀的太宰治,携情人在玉川上水投水自尽

人啊,好像是得活得粗笨糊涂些,才能快乐的。那些曾质疑过人类存在意义的人,就再也无法从生命本质的探寻中全身而退了。


为了活着而活着

像《活着》电影里,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你得好好活着”“回去了可得好好活”“别糊涂啊,一个大活人可不能去死”......直白简朴,平铺直叙,把“活着”这件事本身奉为圭臬和真理。

但说来说去,好像作者也不得不承认: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的。(出自《活着》)

余华用如此客观清醒甚至冷静残酷的笔触向我们揭示了“活着”的本质:活着只是活着本身而已,我们也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罢了。

相比其他对生命的阐述,这个观点就苍凉得多了。但仔细体悟,原来世间万物莫不如是,当你决心去挖掘某件事物的意义,会发现,越真实的越残忍,越残忍的就越接近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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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6年,老舍投太平湖自杀

我们大可以恼羞成怒,抨击这种想法消极厌世、责备书里的观点抹杀人性,因为谁都不愿意直面这个现实:生命本身就是没有意义的。

我们都不是主动要求来到这世间,而是被选择地存活下来。而每个人都说“要活着,要努力活着,要灿烂地活着”,因此我们便循规蹈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活下去了。


阿喀琉斯的脚踝

我们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保守着这个秘密,像阿喀琉斯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自己的脚踝。但总有那些不愿墨守成规的人偏要触碰禁忌,替我们去诘问生命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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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海子在山海关卧轨自杀

剑走偏锋的人是注定要吃苦头的,那些穷其一生探索生命价值的人,一开始就被剥夺了快乐的权利。

他们之中,大多数人半途而废、不了了之,最后依旧喜喜乐乐、平平安安地生活着;但有些人,却迷失在凄寂的生命荒岭,再也没有回头。

那些拂袖而去的背影里,有梵高、海明威的悲壮,有海子、顾城的诗意,有三毛、太宰治的敏锐,亦有老舍、傅雷的决绝......他们都像纯净闪烁着的星星,耀亮着地球上的每一寸土地,最后用自我结束的方式,献祭于自己的信仰和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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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端康成极力反对自杀,却在1972年含煤气管自杀

可能,活得太梦幻的人,是不能生活在这红尘俗世中的。所以如果用一种理想化的譬喻,那他们的逝去更像是一种回归,蕴涵一种“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意味。


连年攀升的自杀死亡率

可是,任凭人们怎么美化自杀,死亡就是死亡。无论往前往后数多少年,都不可能再出现另一个梵高和三毛。就像我们再如何庸碌平凡,也是全宇宙中、历史长河里独一无二的一个个体。

为了不辜负这份无可取代,即便面对的是没有意义的生命,我们也该赋予它意义,描绘出只属于自己的那份色彩;只要不被那些千篇一律的价值所桎梏,那我们对生命的诠释,便有了更多的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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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顾城杀妻自缢

然而我们面对的现实却是: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跟随他们的脚步,自杀造成的死亡率连年攀升。

精神的匮乏和对未来的虚妄,让人们对于生死的界限,越来越淡薄;其中的那些抑郁症患者,背负着各方不理解的声音,在孤独到极致的困境下,选择与世界挥手告别。


世界预防自杀日

9月10日,第十六个世界预防自杀日,主题是“携手同行,预防自杀”。抑郁症、精神分裂症等心理障碍成为自杀的主因。

留心观察,你会发现原本勇敢纯净的灵魂,慢慢开始腐朽,而那些激情昂扬的人们,正在悄悄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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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6年,美国作家杰克伦敦注射过量吗啡自杀,年仅40

每一个自愿陨落的生命,都不该被忘记,不管是时代的黑暗还是疾病的折磨,他们的逝去始终提醒我们,在寻求人生意义的征途中,他们作出的牺牲。

所以,如果你偶遇了一个徘徊在生死边缘的孤独灵魂,请与他们携手同行,帮他们一同找寻存活下去的意义,把他们活下去的那一点希冀,亲手交在他们的手心。




【附】那些自杀的艺术家们

(来自豆瓣熊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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