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1.29星期四晴
《挑柴卖火渡年关》一文,曾于二O一八年一月十六日上传行参菩提[春节的味道|有奖征文],为参赛作品,获银奖。《行参菩提散文作家联盟》于三月十八日颁发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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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我们潜阳山区老家,曾流传着:扁担上了肩,家里在冒烟;扁担靠了壁,家里没得吃。这是解放前一段时间的生活缩影,这更透着那个年代的艰辛。以至七十年代的山区,过年了,我们的父辈们还继续靠一根扁担,挑柴卖火渡年关。
征文正文
家乡这块,也不知从何年起,就流传下:大人望插田,小尒盼过年。
年,我过了半百多了。
挑柴卖火渡年关的生活提起就辛酸。
在全民高唱《东方红》的年代,全靠父亲肩上一根黄檀扁担,挑柴卖火。
这根黄檀木扁担,比我还长,两头分别钻了两孔,两孔间三指宽,孔里钉上一高一矮的两个竹楔子。
这竹楔子中间,常年被绳子摩擦,刻下了光光滑滑的两个斜斜的槽沟,扁担两头的两个槽沟,烙印了一代人,肩膀上的责任和使命。
每到集体收工后的傍晚,我就找出堂屋屋角靠的扁担绳子,帮着父亲,在背后柴禾堆绑柴。
鸡叫二遍后,天刮着寒冷的北风,三四寸深的大雪,父亲从无间断挺着空腹,穿着单薄的衣衫,挂着马灯,挑起那一百五十多斤的柴禾,低一脚浅一脚走十几多里路。
有时柴场上柴市不好,四大捆柴还得找个亲戚家存放着,待市口好转才卖出去。
一担柴换得1元多钱,但父亲很满足,那个年代,挑柴卖火,是山区最大的经济来源。
腊月十五后,妈妈辛苦养的百十斤重的猪,只留得头脚,两三斤猪油和肚杂,顶多七、八斤肉过年吃,其余的肉换钱。
每到腊月,父亲总把堂厅及外围的壁子粉刷一新,买回年历、画张和伟人肖像,把满屋子装扮得喜气洋洋。
挑柴的钱也给全家人置办一件过年新衣,也只能是人均一件,而不是一套。
买回黑灯芯绒,妈妈总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熬到半夜,给全家十口人准备过年的新鞋。
腊月里又是熬糖,又要做糖果糕点,全家算妈妈最辛苦。
两个多月,扁担肩上磨出的钱,还没到过年就没了。
我姊妹多,那纸糊的灯笼起码有三盏,百子鞭几挂,我们把鞭分开了一颗一颗地放。
三十晚上,架在栗碳火上的洋锅子沸腾了,咕嘟咕嘟唱着幸福的歌!我们真的忍不住了,这也是唯一的一次吃得满嘴流油。
桌子上还有豆干、千张、山粉圆子,当然白菜萝卜还是唱着主角。
而一条不足一斤的过年鱼,鱼肚朝西边,鱼背朝东边,躺在浅浅的汤中,纹丝不动地披着葱花,担起了连年有余重担。
鱼也很听话哩。
正月十五,所有的亲朋都来过了,妈妈把很听话的鱼重烧一次,我们全家又尝了一次年味。
就这样,年,又一次过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