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出来的记忆

       有时候记忆会不经意的跳出来,只因为你读了什么文字,听了什么旋律,亦或别的遭遇。

       昨日午饭,习惯选一部能和食欲相呼应的电影佐餐。一位离异之后的父亲,为了照顾高中的女儿,从未下过厨房的他每日琢磨如何制作一份精美便当。从最初的黑暗料理,到后来的精致美食,三年时光如梭而过。女儿也在这变化中,逐渐感受到了父爱的深沉。“爸爸的便当必须吃完。”这是我喜欢的一句台词。

       然后就忽然想起了自己带饭盒上学的日子。这段记忆当真在库房落满灰尘,被遗忘了。然后给孩子正读中学的朋友发信息,问她如今中学生还带饭盒吗?回答是早就没有了,有的学校有食堂,或去学校周围小饭桌。原来和我们比起来,我们还是幸运的,我们能每天感受父母家人准备的那盒饭的温暖。

       铝制的饭盒,有的人饭菜分装两个,一大一小。有的直接放在一个盒里。每个班级都有一个铁筋焊成的饭框,饭盒各自码放在里面。同学轮流在早晨送到学校的蒸箱,中午再取回。摆放蒸箱的房子热雾熏蒸,刚一打开时满满的白气,只有胆子大的往里冲,饭框的铁条还烫手,索性用衣袖当做垫子,赶紧拉出来。进去迟些的,要和大家挤作一团,回来的迟了,大家都要多饿一阵。年轻的身体,对食物有着更多的渴望。

       同学间总是三两成群围坐而食,除了期待自己的饭盒,还期待别人的饭盒里能遇到什么惊喜。一个小小饭盒,打开来,总会对这个人的家庭有了一两分的窥探。家境贫富,父母因工作是否对孩子疏于照顾,厨艺的优劣,同学心里总会有数。只不过那个时代的人,心里更多单纯,没人会想到很多。

       偶尔也有饭盒拿错了的,吃了别人的菜,等物主来寻,已是残羹,对方的菜又不合自己胃口,只好自认倒霉,回家叮嘱父母在饭盒做足标记去了。

       那时候同学间家境差距还不像如今巨大,大都是工薪一族,饭菜家常,偶有改善,多是素淡。而家人总会挖空心思想让孩子吃好,这份心意直到自己能够下厨为人煮饭时才真切体会。

       放学时的奔跑,空饭盒与里面勺子撞击声还在耳畔。为我做饭的人已经头发灰白。烹饪食物的传承一直延续,只是味道不再能复制。记忆的边界随着生命会有终结。不会终结的是那句生生不息,对抗着时间的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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