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刚喝完喜酒的胡春来垂头丧气的挤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上。他今年已经三十了,还没娶媳妇,隔壁刘大傻前几天都当爹了。
唉。这年头娶媳妇比杀土匪还难。
胡春来是镇上的大英雄,前几天凭着一身武力帮官府抓了我黑风寨的三当家。黑风寨是这附近的土匪,占山为王,现下抓了他们的三当家斩首示众,算是挫了这帮土匪的锐气!
不过大英雄又怎么样呢,还是娶不到媳妇!都是因为眉间这颗大痣。
胡春来眉间的大黑痣生来就有,像颗瓜子,生下来那年正好她的姐姐掉河里淹死了,第二年他小婶又上山砍柴摔死了!好不容易太平了几年,但是他五岁的时候,大婶又被毒蛇咬到毒死了!胡春来克女眷的流言就那样一传十、十传百,这方圆百里自然也没人敢把女儿嫁给他了!
“公子!公子!”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胡春来回头,“您叫我?”
“是啊。我看公子印堂发黑,恐有大祸!”
“哦。”娘说了巷口的黑瞎子不能信。肯定要骗钱。
“老夫这有法子可助你渡劫。”
果然是骗钱的。不过看着老头穿的这么破烂,算了,就当做好事吧,“说吧,你要多少银子,不过先说好,我身上只有五十两银子了,有四十两是要回去交给我娘的!”
“公子多虑了,公子,老夫赠你一吉祥物,它可助你渡劫,还能让你久逢桃花开!”
“桃花开?意思就是我能找到媳妇了?!老伯!你人真好!……咦,人呢?”
一句话的功夫刚才的老人已经不见了,胡春来手里却多了一根红线,顺着红线看过去,“汪汪汪……”
一只长得极俊俏的狗正对着自己挤眉弄眼。
胡春来伸手摸着狗狗,毛发比狐狸毛还软,“既然老翁说你能帮我问桃花开,那你就叫桃花吧。”
桃花不满的汪三声。
别人下凡寻亲哪个不是貌美如花的,她下凡找未婚夫却要变土狗,真是心塞!胡春来看着傻嚎的土狗,惆怅万千。
这东西能帮自己找到媳妇?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贰
“桃花,帮我把针线团拿过来。”家里没女人,缝缝补补的事儿只能胡春来自己动手了。
“汪汪汪。”桃花将针线叼给胡春来。
“真乖,给你的!”胡春来拍拍桃花的狗头,递给桃花一根鲜美的骨头。桃花跟一般的狗不一样,生得比一般的狗俊俏但是也比一般的狗吃的讲究,馊的剩的脏的生的都不吃。
桃花吧唧嘴吃的可香了。“你啊,都快三个月了,桃花没招来,我怕是要被你吃穷了!那老头不会是被你吃穷了才把你送给我的吧?”
不是,不是。桃花摇着尾巴,可怜巴巴的蹭着胡春来。人家可是个美仙娥呢!
“真是个机灵鬼!放心,我不会把你送人的!”
正说着话,胡大娘笑盈盈得走进屋,“春来,赶紧收拾一下,媒婆给你说了一门亲事,说是今天去拜访一下。”
“好勒!”听到要娶媳妇,胡春来浑身都是劲儿!
“汪汪汪。”桃花咬着胡春来的裤脚,不情愿他走。
“桃花,你放心,我去去就回!”
“汪汪,汪汪,汪汪!”不能去!我就是你媳妇呢!都怪二郎仙君,非要让我变成一只狗,跟你相处九九八十一天才能现人行!
桃花心里那个气啊!
“汪汪汪汪!”
奈何胡春来娶妻心切。
一心只往张家去,哪管桃花吠的凶。
叁
不管桃花吠的凶的结果就是,胡春来从张家村回来就看到了满屋的乱七八糟!
“桃花!”胡春来气不打一处来,过一会儿娘就到带着张姑娘来家里吃饭,他先回来准备,这屋子乱的,张姑娘肯定要嫌弃自己不讲究了!
“汪汪汪!”
“你还有理了!你瞧你把这屋子弄的?!”胡春来顺手拿起门边的扫帚!
桃花看着胡春来,在胡家两个多月,胡春来可是从来没生过这么大气,现下就因为一个张姑娘就这么大脾气。
桃花心里委屈,人家一个美仙娥,不惜为了你来人间做八十一天土狗,你倒好,不仅要跟别的姑娘成亲还对自己这么凶。
“汪…汪…汪…”桃花委屈的落泪。九九八十一天只差五天了,五天之后人家就能变回人形,做你的美娇娘了,深情错付,深情错付啊!
胡春来本来拿着扫帚想给桃花好好揍一顿,结果……
这只狗竟然会哭!
扬起的扫帚停在半空中。
肯定是自己眼花了!狗怎么会哭!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更让胡春来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看到桃花哭的时候他竟然觉得疼惜、怜爱!
胡春来扔下扫帚跑进茅厕,心里一阵惊慌:胡春来,再讨不着欺负你也不能这么重口味啊,母狗你都觊觎!
“春来,张姑娘来了!咦,人呢?”
听到门外的声音,胡春来这才稍微缓过劲。
肆
胡春来对张姑娘很是满意,空窗三十载,他对媳妇的要求就四个字:女的!活的!况且这张姑娘生的如此清秀,比刘大傻的老婆好看了不止十倍呢!
胡大娘带着张姑娘里里外外在家里参观了一番,作为乡下人家有四间房,还有一间放满粮食的屋子,在这五里三村的也算是富足人家了!胡大娘盼儿媳心切,生怕张姑娘不同意,上赶子的连自己当初的嫁妆也都拿出来了,出手也阔绰的很,先给了张姑娘一对金耳环,还有一对金镯子说是等成亲那天再送给张姑娘。
自打张姑娘一进门,桃花就一直跟着,张家村盛产玉米,现又正是玉米收获的季节,听说张姑娘刚从地里劳作回来,但是这个张姑娘身上一点玉米的味道都没有。而且,看她的体态一点都不像地里干活的,倒像个连把式的!
“张,张姑娘,你多吃一点!”胡春来头一次跟姑娘同桌,难免紧张!
“嗯。”张姑娘甚是娇柔的应者。这是声儿娇得桃花都忍不住打颤,不过胡春来倒是很受用。
桃花蹭着胡春来的胸肌对着张姑娘不满的哼唧,壮的跟头牛还装较弱!
胡春来满脑子都是终于能娶上媳妇了!张姑娘就算现在递给他一坨粑粑他都能闻出香味来!
“汪汪汪,汪汪!”臭胡春来!就这么一个妞就把你搞定了!胭脂画的那么厚,还真是费心了!
“啊!”张姑娘拍着胸口,显然是被桃花给吓到了。
“没事,这是桃花,桃花,跟张姑娘打招呼。”
嗯。这可是你要我打招呼的,桃花跳起来就狠狠的舔了一下张姑娘的脸。这一舔可坏了,张姑娘半边脸的脂粉被舔了下来,原本白皙的皮肤一下暗了一个色!
坊间有句话,头可断,血可流,姑娘的妆不能花!
“啊!你这只臭狗!我要杀了你!”刚才娇柔的张姑娘变成了另一个人。
女人凶起来太可怕了!看似柔弱的张姑娘耍起棍子来有模有样!桃花被她追的满屋子逃窜!
“张…张姑娘!”变故来得太快,胡春来还没来得及接受,平时桃花也是这样黏腻自己的,只觉得张姑娘不喜欢小动物,对于这点,他还是有点失望的。
桃花被追的太急了,这张姑娘两条腿比她四条腿还快,一个心急,跑到墙根无处客套,张姑娘抓住机会一个棍子扔过来。
“呜……”这一棍子打的桃花头晕目眩,感觉都快要痛死了!这女人,下手真重!
张姑娘狠狠的打了一棍这才解气,但是看着桃花怏怏的缩在墙角胡春来心疼了。
这一棍子打伤了桃花,也打走了这门亲事。
张姑娘放话,“要想娶我就必须炖了这只狗!”
桃花自然不能炖了吃,张姑娘自然也不会上门。
这张姑娘虽好,但是也太没爱心了,娶回来怕也是不妥。胡春来这样想着。但是胡大娘不一样,为了胡家的香火,她得想办法赶走这只狗。
伍
秋收的粮食都晒好了,胡春来要拉着粮食去市集上卖,趁着胡春来不在家胡大娘就去街上买了一包老鼠药准备喂给桃花吃。
桃花毕竟是仙犬,老鼠药的味道一下就闻出来了,不过也好,明天就是九九八十一天,她就可以变成人形了,干脆就假装吃了老鼠药假死,然后明天在设计个英雄救美的桥段跟胡春来回家。
如此甚好。
桃花听话的吃了胡大娘喂的饭菜,躺下假死,胡大娘提着她到后院准备埋了,毕竟养了前两个多月哪舍得炖了吃,要不是为了儿子胡大娘也舍不得。
胡大娘给桃花立个碑。
“桃花,你别怪我,为了胡家香火,只能害了你了……”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前院传来一阵声响,胡大娘折回去看,吓得差点当场晕过去!
一帮土匪正扫家呢!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干什么?兄弟们给我都搬走!”从后面走上前一个俊秀小生。“还有东厢房的床头一下埋着的一对金镯子给我一并取来!”
“你……你……”胡大娘半天没你出句话来,这镯子他怎么知道的?
“胡大娘,几天不见你就不认得我了?”说着小生扯下发带。
“张姑娘!”
“二当家,粮食都装好了,还有这个。”一个土匪喽喽奉上金镯子。
“你是……”
“黑风寨二当家就是我!你儿子帮官府抓了我三弟,害我三弟被判了斩刑,我恨不得把你儿子抽筋剥皮!知道你儿子想娶媳妇,我就扮作庄稼女儿让媒婆牵线,本来想那天晚上就杀了你们,谁知道被这只土狗弄花脸!怕被你儿子认出来我这才匆匆回去!今天我就抓了你,让你儿子拿命来换!”二当家眼神恶毒看着胡大娘,“把她给我绑走!”
“汪汪汪!汪汪汪!”听到前院的响动,桃花费力从土坑里爬出来,见他们要绑胡大娘当即就咬了要绑人的土匪的手!
“又是你这土狗!把它给我抓起来把皮剥了!”
一行一共有十个土匪,桃花现下只是一只狗,不然一个仙法就把他们解决了!但是现在只能凭着狗身一博了!
打群架最怕势单力薄了,桃花的狗身再灵活也挡不了四面攻击。桃花被二当家的箭射中,重重的跌在地上!
箭上有毒。
这下完了,要真死了。
胡春来,我做不了你的美娇娘,不能亲眼看你飞仙了。
陆
我叫桃花,是一只修炼千年的仙犬。
我的未婚夫是啸天犬,玉帝老儿为了提他仙位就让他来凡间历劫。
他眉间那颗像瓜子一样的大黑痣是二郎仙君给他的印记。我本来只要好好等着他渡劫回来就好,但是我吃醋他要在凡间娶妻生子,就求二郎仙君也让我下凡,于是二郎仙君就封了我仙力变成土狗让我呆在胡春来身边,呆满九九八十一天才能幻化人形,恢复仙力。
本来还想等胡春来飞仙,我就给他生一窝狗崽子,看来是不能了。
“桃花,桃花,桃花。”
是胡春来。胡春来在叫我。
也好,不能一起飞仙,一起进阎王殿也还算浪漫。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桃花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了胡……
胡大娘。
“春来,桃花醒了!”
胡大娘兴冲冲地把桃花放到胡春来的身上。
“桃花,你醒了,真好。”胡春来看着桃花,还好醒过来了。要不是桃花,他娘就不在了,桃花是他胡家大恩人。“桃花,谢谢你。”我这才看到胡春来坐在床上,手脚都缠上了白色的布条。
怎么回事?
“汪……汪……汪……”我虚弱地叫着。
胡春来,你的手呢?你的脚呢?
“汪汪汪……汪汪汪……”胡春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应该再厉害一点的。
这是桃花第二次哭。
胡春来,这一次看的真切,桃花真的哭了。胡春来的心也难受的紧。
站在一旁的胡大娘喜极而泣,“这桃花还真是灵性,连她都哭了,春来,这五十两银子花的值当。”
原来,胡春来把卖粮食的钱都给桃花请大夫了,那个恶毒的土匪不仅抢光了胡家,还砍了胡春来的手和脚。
她说,让一个靠做庄稼活的人没了手脚比让他死更痛苦。
柒
土匪说的没错,没了手脚真的比让他死还痛苦。胡春来的饭量明显变小了,整日愁眉苦脸,桃花知道胡春来皱着眉头是想怎么死。胡春来是想死,但是死之前他得把三急解决了。
别的都能忍,屎尿不能忍。
“桃花,你帮我把夜壶叼过来。”
“汪汪汪。”桃花从胡春来的身上跳下床。
一簇星光散开,傻愣愣的土狗瞬间幻化成了一位妙龄女子。
“夜壶给你。”桃花将夜壶放到被窝里,胡大娘就是这么做的。
“桃……桃花……你……”胡春来涨红了脸。又惊又羞。
“我?怎么啦?咦!我……”桃花在胡春来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位美仙娥!“我终于变回来了!我变回来了!春来!我变回来了!”
胡春来瞪大眼睛,一时不能接受。土狗变美人,这波操作有点……
“你……快尿啊!”桃花催促着胡春来。
“你……你先背过去。”
“害羞什么呀,我又不看你。”
额!是的,以前胡春来可是没少当着桃花那啥,不过那时候桃花确实都转过身去,要么就走的远远的。
想到这些,胡春来的脸烫的都能架锅煮菜了!
回想着老翁当初的话,难道……老翁说的桃花是这只狗?
这……这……这也太怪了……
捌
胡春来觉得怪,桃花更觉得怪。
当了八十一天的狗,刚变回来的桃花还真有点不习惯。只想趴着。
趴在胡春来怀里,蹭胡春来的大胸肌。
土狗变美人,这对胡春来打击也挺大,要是以前家里突然多了这么一个粘人的美娇娘,胡春来绝对求之不得,可是现下,断手断脚的残疾人,整天满脑子是怎么了此残生,哪里还有心思想媳妇。
不过这可乐坏了胡大娘,虽然桃花这只恩狗不见了,但是家里却多了一位叫桃花的姑娘,说是当年受了春来的恩惠,得知春来现在正处困境也来报恩,胡大娘高兴的不得了!
儿子因祸得福,老胡家终于得了一位漂亮的儿媳妇。
“胡大娘,春来哥是不是嫌弃我是个孤儿,没爹没娘啊?”桃花眨巴着眼睛问胡大娘。“既然春来哥嫌弃我,我走好了。”
这么好看的儿媳妇,胡大娘哪舍得让她走。
“丫头,你别这样想,春来怎么会嫌弃你,他是嫌弃自己,一个废人,以后我来了这个家就只能靠你,他是怕耽误你。”胡大娘虽然不舍,但是确实也不好耽误人家姑娘,“我的儿子,我最了解了。不然,你就……”
“胡大娘,我喜欢春来哥,非他不嫁!大娘,你成全我和春来哥好不好?”
这么好的儿媳妇,岂有不要之理,“好。”
为了早日抱孙子,胡大娘没少费心思,面对胡春来这个榆木疙瘩,桃花只好跟胡大娘联手。
玖
月黑风光,正是偷吃好时候。
桃花在胡大娘帮助中偷偷潜入胡春来的房间。
晚上吃饭的时候桃花在胡春来饭菜里加了一点料,巷口药铺买的,掌柜的说了,这药吃下去无情男女都要如胶似膝,何况还是两情相悦呢!
桃花放心大胆的欣开胡春来的被子,一双爪子上下抚摸,色香味俱佳。
此时不下嘴何时下嘴。
一低头,一撅嘴。
“唔……唔……”娇嫩的樱桃小嘴被一张大嘴包住。
可怜胡春来无脚无手,只能出此下策以嘴堵嘴!
“唔唔唔!看着桃花憋红了脸,胡春来这才让桃花呼吸。
“你干嘛?!谋杀爱妻啊!”
“我……”胡春来本来就木讷,这大半夜的,总不能把人喊过来,这样就更坏了桃花的名声了!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聚满了看热闹的街坊邻居。
“春来哥,别的姑娘都说你克女人,不敢嫁给你,可是我桃花不怕!春来哥,我自小父母便双双去了,无依无靠,你要是在赶我走的话,我就真的只能跳进村口的那口井里去了!”桃花当着众人的面说的情真意切,泪流满面。
不怕恶人先告状,就怕有口难开。胡春来现在哪有还嘴的机会。
“如此痴情,真真是世间少有。”
“春来,这姑娘一片痴情,你还是收了房,娶了她吧?”
众人议论纷纷。
胡春来虽然也心动,但想想还是不能耽误了桃花,狠了心,“不……不行!我不会娶你的!”
“胡春来!我为了跟你成亲,从天上追到地下,从地下追到凡间,你倒好,轻薄了人家还要赶人家走!端是遍寻六界要找不出比你还绝情的男子了!”
桃花眼中带泪,“好,既然你嫌弃我!我就走!”
说完还真的就化作一阵青烟没了。
桃花变成青烟飞走了,从此胡春来就爱上看屋顶的炊烟了,好像桃花随时会从青烟中飘下来。
拾
青烟里没有飘下来桃花,倒是门口跑进来一只土狗。土狗的脖子上缠着一轮红线,身后跟着一个老翁。
“公子,可还记得老夫?”
胡春来看着眼前的老人,这不是就当初把桃花给自己的老人家嘛。桃花跟他说过,这个人就是二郎仙君,多亏了他他千年前下能成为仙犬啸天犬。
胡春来看着变成土狗的桃花,桃花虽然热情的跟他打招呼,胡春来也向她示意,还是化为人形的桃花赏心悦目些。
“二郎仙君好。”
“啸天犬,你此次历劫即将功德圆满,老夫特来凡间为仙君度最后一劫。”
二郎仙君跟胡春来说明了缘由,虽然胡春来仙籍记忆没有回复,但是大概听懂了,他是啸天犬,这次来凡间渡劫,桃花是他在仙界的未婚妻,他为百姓除土匪,为难民施粥,又见义勇为,只差最后一劫就功德圆满了。
“现下,仙君凡体四肢皆无,形同废人,老夫特来指点。”二郎仙君摊开掌心,一碗清水出现在他掌心,“此乃无色无味的毒水,你只需要将此水给令堂喝下,令堂魂游西方,你即可重归仙位。”
意思就是只要杀了自己的娘,胡春来就可以做神仙了,就不用在人间日日享受这无手无脚的痛苦残生了。
胡春来看看自己的身子在想想桃花跟她说的那些神仙的生活。
恩,一般人都能知道选哪个好。
可惜胡春来并不是一般人。
“感谢二郎仙君一片好意,若要我杀母成仙,那我宁愿一辈子做个废人!”胡春来回答的铿锵有力!
手断脚断正义感不断!
不过土狗脖子上的红线却断了!
伴随着一阵狗吠声,胡春来只觉得眼前流光一现,一股熟悉的香味将他团团围住!
恩,还是化作人形的桃花柔软舒服。
胡春来真想好好抱一下,没想到真的抱住了。原来这就是胡春来重归仙位的最后一劫。
成仙的诱惑和道义的选择,胡春来选择了道义。
正直善良的胡春来总算在而立之年如愿娶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媳妇。
洞房花烛夜。
胡春来摩拳擦掌,终于可以正当光明的跟媳妇你侬我侬了!
芙蓉红帐,春宵一刻值千金,胡春来走进新房挑开纱帐,准备用浓浓的爱去亲吻自己的媳妇,但是……
为什么亲到一嘴毛!
睁开眼!一直土狗正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这这这这……
“媳妇,你咋又变成土狗了!”
“二郎仙君说,这是咱们的最最最后后一劫!”
什么劫!那些劫他早就渡完了!肯定是二郎仙君故意整他的!
可怜我这傻媳妇还信以为真了。
胡春来堪忧的摸摸桃花的狗头,人傻不能复生,媳妇,多亏你遇见为夫我了。
只是,还没等胡春来给桃花施法变回来,他自己也……
嗯!变成了啸天犬的本体!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人生最大悲剧:
洞房花烛夜——变成狗。
二郎仙君,我回天庭第一件事就是咬死你!
胡春来积攒了三十年的能量和力气,在洞房花烛夜的晚上还是没派上用场。不过后来时光里,洞房花烛夜没办成的事胡春来千倍万倍的讨了回来。
番外
元宵佳节,街市热闹的很,年轻小夫妻,年长的老夫妻都成双成对出来看花灯。胡春来自然也要领媳妇出来逛逛。
只是……
“汪汪汪!汪汪汪!”
别人牵手他遛狗。
自家媳妇厉害得很,因为有了身孕,芙蓉帐暖怕胡春来乱来,说是月下仙人指点,让她头三个月化成土狗,断了胡春来的念想。
“媳妇,你瞧人家手牵手多恩爱,不如你变回来……”话还没说完,一双狗爪子把胡春来抓的紧紧的。
“媳妇,你看这朵桃花珠钗真好看,不如你变回来,我帮你戴……”
下一刻胡春来怀里抱着的狗狗头上长出了满头桃花。
还真是桃花朵朵开啊。
“唉……”胡春来长叹一声。
罢了罢了。
元宵佳节街头走,别人牵手我遛狗。
倒也别有一番风味,毕竟不是每个人的媳妇都退能变萌狗,进能变仙女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