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逢丹荔飘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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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生长在盛产荔枝的岭南,然而在孩童时期,荔枝却是不可多得的珍贵美食。

        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荔枝的种植并没有现在这样广泛,产量也没有如今这样高。在水果店和水果摊琳琅满目的各色水果中,它是身价不菲的“贵族”。昂贵的价格,并非我们这些普通工薪阶层的家庭所能消费得起。因而在幼时,吃荔枝是件奢侈而幸福的事情。

        记忆中,每当家里买了荔枝(这样的事情并不常发生),分到手不多的几颗,总要满心欢喜地把玩许久,才舍得吃掉。吃的时候,首先小心翼翼地剥开最外层的果壳,确保壳内的那层白膜依然完好无损地贴在果肉上,然后还要端详欣赏一会,直到白色的果膜渐渐变色,才把它撕去,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着荔枝的清甜甘美。

        吃完荔枝剩下的果核,我们这些孩子也能变废为宝。用小刀把果核的一头削去,然后插上牙签,一件新玩具就诞生了。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牙签一旋,荔枝核便在地上快速旋转,俨然一个小小的别致的“陀螺”。

        乡下老家附近的村子,有一个荔枝园。每次回老家,经过那个荔枝园,总忍不住想象里面挂满了无数鲜红果实的情景,然后就极度羡慕园主人家的小孩。

        那时候常常幻想,什么时候才会有吃不完的荔枝堆在我面前,让我尽情地吃个够呢?

        上小学的时候,家乡举办“荔枝文化节”。开幕式在市体育中心举行。

        有一天,音乐老师来到我们教室,对班主任说,市里举办荔枝节,要选几个女同学组成“鲜花队”。荔枝节?那岂不是有很多荔枝?音乐老师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紧张得心砰砰直跳,多么希望自己能入选啊。

        幸运的是,音乐老师果然选中了我。

        于是,我们和其他班级的几十个女生,放学后便在操场上排练,等着开幕式的到来。

        荔枝节开幕那一天,我按照老师的嘱咐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裙子。几辆大卡车开到学校,载着“鲜花队”、“仪仗队”向体育中心开去。

        还记得那一天天气晴朗,我们这些祖国的花朵,就沐浴在似火骄阳下,排着整齐的队列,摇动着手中的塑料假花,向着领导们和贵宾们,齐声大喊“热烈欢迎”。相同的动作重复了多少遍我已不记得了,只记得离主席台太远,我并没有看清台上有多少荔枝,也没有看清那些大人物的样子。领导们不会想到,台下的这些孩子们,她们不懂什么是“文化搭台,经济唱戏”,她们最渴望的,不过是吃一颗荔枝。

        我的童年,在对吃荔枝的渴望中,很快结束了。

        后来,荔枝由“贵族”变成了“平民”。普通农户家,家家都有荔枝园,广大的山头,随处可见荔枝林。每年夏天,整个城市便会被铺天盖地的荔枝包围。桂味,白蜡,白糖罂,黑叶,妃子笑,糯米糍......各种叫得出名与叫不出名字的荔枝品种充斥着大街小巷,成为家家户户的常客。惊人的产量,使荔枝的身价一跌再跌。

        儿时的梦想早已实现,每年光是亲戚朋友送的荔枝都吃不完。荔枝不耐放,吃不了的荔枝塞满冰箱,往往过几日变色了便整袋的扔掉。吃荔枝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把每一滴汁液都吮吸干净的日子早已一去不返。

        当年苏轼贬谪岭南,初食荔枝便大为惊艳,写下“不须更待妃子笑,风骨自是倾城姝”的赞美之辞。后来更是有“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的诗句。

        如今,“日啖荔枝三百颗”已经不是什么难事,然而广东人又说“一啖荔枝三把火”,意为吃荔枝极易上火,因而不宜多吃。只不过有几个人抗拒得了美味的诱惑?在我的家乡却有这样一种说法,荔枝要么不吃,要么就吃个够,浅尝辄止容易上火,吃够量反而没事。这种说法有无科学依据就不得而知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以毒攻毒”?

        岭南人大抵有一种“荔枝情结”,反正我是如此。对于荔枝,百吃不厌。每次只要开始吃第一颗就停不了口,从荔枝上市一直到尾声,夏天似乎连空气中都飘散着荔枝甘冽清甜的味道。有时吃到饱了腻了,对堆在面前的佳果再也无动于衷。然而到了来年夏天,还是会再次“沉溺”于一场又一场的味觉盛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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