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真是一只来之皆夫的淫鸟吗?

鸨真是一只来之皆夫的淫鸟吗?_第1张图片
鸨真是一只来之皆夫的淫鸟吗?_第2张图片

                                        热恋中的雄鸨以舞蹈来吸引雌鸨

 

 

 

 

稍读过点书便知道“老鸨”这个词。

干嘛的呢,妓院的老板娘呀,也叫鸨母、鸡婆、龟婆,柳青等等。古人发现,鸨作为鸟类之一,真是个异类,其一是生来天性爱交配,无知无境,没完没了。其二是该鸟只有雌性没有雄性,那怎么繁衍呢?好办,凡带喙的长翅膀的不论品种不拘个头也不管花色来者不拒,生下来依然是鸨,别名万鸟之妻,故而人们就用“鸨”“鸨儿”,西天取经路上的女儿国似地,喝口河水就能怀孕生女。而妓女们的顶头上司自然就是“鸨母”或“老鸨”了。在业内,妓女们的收入不仅大多要上交,连迈出妓院一步的权力也给剥夺了,此外,还被强迫叫老鸨为“娘”“阿娘”,也就是“鸨儿之母”。如此说来,“鸨母”还真是那么回事儿。至于“老鸨”,则来历稍异,老鸨是怎么上位的呢?鸨颜色老去如果没被赎出就升格为老鸨了嘛,业务熟悉监管得力呀,譬如“柳青”就这么来的,柳青本是唐代一个著名歌妓,后来人老珠黄就开了妓院,手下的妓女称为“柳青娘”,也就是后来的老鸨,盖当时尚没有“老鸨”一词。

把鸨同妓女联在一起,是起于明朝朱权的《丹丘先生论曲》:“妓女之老者日鸨。鸨似雁而大,无后趾,虎纹。喜淫而无厌,诸鸟求之即就。”现代文学家聂绀弩《论鸨母》说:“鸨,淫鸟,借指妓女。从前的人们的尊贵的脑子,以为妓女是生性淫,所以干那营生的。音稍讹,读若表,俗以“婊”字为之。这里说的鸨母,亦 作老鸨,即老妓女,妓老不能操业,多蓄雏妓,而自为之母,故曰鸨母。鸨母者,鸨(婊)子之母也:以蓄有妓女,自己君临(这里应该说“母临”)妓女之上为特征。”

也就是说,在明清之前,“鸨”还只是一只清纯普通,数量还不算稀少的鸟。《诗·唐风· 鸨羽》:“肃肃鸨行,集于苞桑。”是形容鸨鸟飞行和栖息的。《说文》:“鸨,鸟也。肉出尺胾(音z)。”只说到鸨是多肉肥大的鸟(大块肉称胾),这些都与鸨儿无关。到宋代陆佃的《埤雅》中也只介绍:“鸨性群居如雁,自然而有行列。”

而明清以降就污名化了,乃至于人们一见“鸨”首先想到的不是一种鸟而是北里烟花,东陌风尘以及青楼勾栏,曲院凤巢,绮阁粉头什么的。究其原因,大约有三。其一是鸨作为鸟,并非只有雌性而没有雄鸟,而只是二者个头外形相差很大,雄鸟的体重达到雌鸟的一倍多,因此这两种鸟在一起的时候古人把它误当作两种鸟。其二是既然“肉出尺胾”(多肉而肥大),那甭问,按照国人的饕餮本性,鸨作为盘中餐那是避免不了的,太好逮了呀,不吃你吃谁?一吃再吃,鸨就由常见鸟而稀缺鸟了。据调查,鸨在我国现在也只剩200来只,比大熊猫还珍稀。而一稀缺,正好符合和强化了人们心目中的比例,就像妓女毕竟是女子中的少数,试想如果鸨像眼下的麻雀一样多,一样常见,其神秘性一点没有,那鸨还会延伸出现在的含义吗?当然,“吃”和“被吃”的因素也多少掺和了一点,因为在传统的大众化语境和文化里,“吃”本身就有一重暧昧的意思在其中,像“吃豆腐”“吃软饭”“吃花酒”“垂涎三尺”等等。其三就是聂钳弩先生所说的“音稍讹,读若表,俗以“婊”字为之”,“鸨”音近似“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就像百家姓的“苟”姓,小的时候那是“小苟”,老了呢就成“老苟”了,一辈子都遭人“骂”。怨谁呢,就怨自个儿的老祖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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