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三十九年前的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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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子夜,黄粱美梦被“嗡嗡嗡”声惊醒,右手臂奇痒难耐,发现被叮了几个大包,显然遭到蚊子的侵袭。

又是蚊子,又是高考前夜,我瞬间清醒,睡意全消,80年高考前夕与蚊子拉下的仇恨,我与蚊子势不两立,今晚作一个彻底清算。

我干脆调动所有光源,带上眼镜,来一场歼灭战。发挥猫捉老鼠的敏捷性,沿墙角往上扫视,再往下搜索,不放过空间地带,地毯似的把整个房间搜遍,没有发现敌情。

折腾了许久,莫非饱餐后的蚊子躲到某个角落,无奈人斗不过小小的畜生。我干脆开启空调,22度,宁愿自己盖被子,冻不死蚊子,也要让蚊子瑟瑟发抖。

像我,待人接物和和气气的一个人,怎么偏与蚊子过不去?缘由要从三十九年前的高考说起,追忆80年高考,感慨万分,思绪万千…

2.

四十年前,79年高考落榜的优秀学子,聚集在县城最高学府,组成一个特殊的班级,高考复习班。

远离家乡二、三十里,每天梅干菜加三分钱一碗的青菜,为了人人羡慕的商品粮户口,早起晚睡,做足功课三百余日,迎来了高考这一天。

永远也忘不了高考前一晚,学校对住校生的特殊照顾,原住宿在食堂楼上的100名左右学子,分流到容纳三、四十位学生的教室,临时改置成寝室。

清楚的记得我的铺位在教室中央,上铺。老师布置给我们的作业很简单,早点休息,好好睡觉,以清醒的头脑投入明天的考试,同寝室的大部分考生都比平时早些爬上高低铺,相互间很少睡前碎语,各自揣着励志的心事,几声悉悉蟀蟀后,临时寝室已趋于安静,唯一的那盏灯虽昏暗,却正对着我上方,我什么也不想,只等熄了灯,尽快进入梦乡。

几处均匀的呼吸声,分别从左铺下铺传来,她们已经做好了高考前的第一步,入眠休息,与往常那样按时熄灯,我闭上眼,等待着睡神光临,时间一分、二分…十分过去,我也进入睡前第一阶段,入睡阶段。

从昏昏欲睡开始,逐渐入睡,这时候,呼吸变慢,身体轻度放松,此时属于初睡状态,在持续几分钟就可以达到深度睡眠,此刻,耳边传来“嗡嗡嗡…”声,时近时远,时响时轻,神经发出严肃的指令,不好,有蚊子,瞬间神志清醒起来,决心与蚊子作一次你死我活的斗争。

先闭眼假装入睡,待嗡嗡声由较响嘎然停止,咬到脸部感觉痒痒时,给自己啪一个耳光,蚊子必死无疑,或许这只蚊子在新环境,面对新人特别具有战斗力,几个回合下来,嗡嗡声更加刺耳,我已经败下阵来,用被单盖住脸部,看你怎样奈何我。

无奈没有蒙头睡觉的习惯,更何况是炎炎夏日,似乎呼吸都困难了,掀开头盖,对蚊子不管不顾,提醒自己,最重要的事就是睡觉,放空自己,闭眼。可恶的蚊子卷土重来,唉,该怎样应对!

3.

老师啊,谢谢你们的关心,为了让我们睡安稳觉,安排我们新宿舍,可没考虑有蚊子轰炸,而且偏偏盯上了我,时间一小时一小时流走,估计已接近下半夜,我反而越来越清醒,越来越焦虑,明天,明天,决定命运的明天!

完全没有睡意,个个脑细胞异常的活跃,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赶紧睡觉,否则明天解不了题,一年的辛苦将付之东流,看全寝室的考生乃至全中国考生都呼呼大睡,只有我醒着,原来基础就不够扎实,明天高考,怎么办?完了,完了!

不知是蚊子叫累了,还是有了同情心。只听得深深浅浅的呼吸声,我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关键时刻体会了人生第一次失眠。万念俱灭,真想爬下来到操场跑几圈,累到极致,四周黑漆漆,陌生的环境,收敛外出的冲动,坐了一会儿又躺下。

没有手表,没有任何记时器,不知道到了几更,知道时间那又如何呢,乖乖地躺着别动,等待天明,等待睡觉,窗外已发出微微亮光,或许快天亮了,强迫自己紧闭双目,后来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睡着了没有,不知道有没有睡了二、三个小时。

带着一夜的梦魇,拖着头重脚轻的身躯走进了考场,终于没有倒下走出了考场。

在不抱希望的等待中,成绩勉强上了高考分数线,彻底破灭了到大城市上大学的梦想,心甘情愿地跨入离家最近的大专院校,物理专业,毕业后铁板钉钉,成为一位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现在成为光荣退休的人民教师。

高考前夜如果没有那只蚊子,如果没有失眠,我的命运将是怎样,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和后果。

高考前夕,衷心的祝愿考生们,睡个安稳觉,养精蓄锐,以最好的状态发挥最佳的水平,不留遗憾,祝高考顺利!榜上提名!


齐悦梦想大型社群一营一班第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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