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算好（十七）

今日徐大伟轮休，录完口供，曾逸峰既有得意又有失落，总觉得应该让假想敌看清事实才好。

“你看，阿sir也说现在网路上言论很难监管，况且又没有实质性伤害，他们暂时也做不了什么。你是不是有点太紧张了？”陆宛心与他并肩走着，小心地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他不以为然，“警察天职就是保护市民。再说，预防犯罪，降低案件发生率也是警务司这几年的努力方向。不要以为我们是在浪费警力，这件事可大可小，不能掉以轻心的。”

“是是是，曾大状说的是。”陆宛心失笑，他也恰是这般煞有介事模样可爱。

送她回家路上，曾逸峰才想起问她怎么会去那间公立小学。原来嫌疑人曾经就读于这所学校，她这次是来向当年的任课老师了解情况的。

“其实他也很可怜的，从前也是个聪明乖巧的孩子。”陆宛心叹口气，“他父亲家暴的，他十岁的时候一次喝了酒，把他的脑子打坏掉了，后来才落下了间歇发作的精神疾病。他那个禽兽父亲酒醒之后知道害怕，就丢下他们母子跑到大陆去了。他妈妈靠捡纸皮辛辛苦苦把他养大，社工很不容易才帮他找到在停车场守夜的工作，偏偏那晚受害人毕业典礼之后跟同学喝得太多，又对他发了酒疯……”

“陆宛心，”曾逸峰严肃起来，“作为同业，我要认真地提醒你，案件是案件，你是你，不要放太多个人情感和价值判断在里面，无论输赢，这对你都不好。”

很中肯的意见了，事实上，陆宛心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提醒，但同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即使已是没有关系的两个人，她仍有无法掩饰的失望。

她不再说话，曾逸峰很快感觉到异样，试着挣扎了下，“不然最近不要搭地铁和小巴了，我来送你上下班。”

“我白天都在外面不坐办公室的，曾律师有空陪全程？”

他又确实不可能放下现在手上那个大单。

于是，车内的空间又沉默下来。

曾逸峰终是忍不住，语气也变得急躁：“你就真的不考虑自己的安全问题？也不考虑你到底给自己施加了多少精神压力？”

“我暂时还可以应付。”

“可以应付当年是怎么会被人捅的？”提起当年事，当然千头万虑不会是好的记忆，由当年事引发的一连串反应，才会有今天的人事两非。

陆宛心索性闭上眼，无论他什么态度都不作任何回应了。

到底还是不欢而散。曾敏晞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好女儿的行李，“我跟你爹地说好了，妈咪最近会比较忙，等忙过这一阵我再接你回来。”

“你是说今天网路上那些loser说的有的没的？不用怕，我都一个一个回骂过去了。再说了，我空手道黑带白练的？”女儿抱住她，“妈咪，你放心，有我和爹地在，不会有事的。从前那是我年纪小，可是自从你受伤，我就发誓要好好练功夫，将来好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