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去旅行:难以忘怀的味觉记忆,从西藏到尼泊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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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

辞职的时候,就知道,我的生活将会发生很大的改变,只是没有想到,这一间隔,就是三年。

这三年中,我骑行走过了十几个省,一路从北京到了三亚;坐了几趟梦寐已久的长途列车,坐着火车去了拉萨、香港、漠河和河内;跳了澳门塔的蹦极、爬过尼泊尔ABC的雪山、坐飞机路过珠穆朗玛峰,只为平息心中不灭的激情;这三年中,我也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宝宝,并当了一年的家庭煮男。

生活好像一直都在改变,每天好像也都是一个新的起点,同时也是一个终点。面对这些,高兴过,也失落过,但我一直提醒自己,勿忘初心。

——公然

在从西藏到尼泊尔为期一个月的旅途中,出现了很多让我无法忘怀的记忆坐标,其中有感动的人和事、有充满灵性的景、当然还有那些赏心悦目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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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betancookbook

之所以觉得有些美食记忆深刻,或许是因为它们的独具特色,或许是它们出现在极度疲惫的特殊时刻,或许是它们和周边景色相得益彰,又或许是它们本身就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和动人的故事……总之,虽然我并不是美食专家,但一趟下来,也形成了自己对美食的理解。

进藏第一餐

来西藏之前,就一直听说一个住在拉萨的朋友这样描述他的生活:“每天下午3、4点都去大昭寺外的八廓街喝茶,偶尔吃点儿藏面,便宜又有情调。”的确,平民价格、独具特色、又遍布拉萨大街小巷,这似乎很符合我对生活的理解,于是在4点下了火车之后,我和朋友们就迫不及待地来到八廓街体验一把由藏面、酥油茶和甜茶构成的属于当地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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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廊街

当服务员笑着问我们是需要甜茶还是酥油茶的时候,我们异口同声地问道:“两个茶有什么区别吗?”服务员用很诧异的表情回了一句:“酥油茶就是酥油茶,甜茶就是甜茶……”好像在告诉我们:“来拉萨连这两个茶都分不清吗?这是常识。”羞愧难当的我们马上拿出了手机查询,发现网络上提到酥油茶和甜茶都说它们是拉萨的代表:“酥油茶是用西藏酥油和浓茶加工而成,过程中会加入食盐,最后酥油和茶汁融为一体,呈乳状;拉萨甜茶则拥有数百年历史,使用红茶熬汁、牛奶或奶粉以及白糖调制而成,香甜可口。两种茶都是拉萨目前最流行的饮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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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油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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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茶©Merlinsbeard

为了多品尝,寻找喜欢的味道,我们两种茶各点了一壶,每壶茶重5磅,一共还不到30元。个人还是喜欢酥油茶多些,尤其是喜欢丝滑般入口的感觉与融合了酥油和盐的特殊咸味,也有朋友说喜欢甜茶的味道,认为香甜可口,加上刚下火车还没适应高原环境,有点儿飘飘然的错觉:“细腻、又不失梦幻。”

坐在我们旁边的是几个拉萨大叔,和他们聊天得知:“藏面、酥油茶和青稞酒是我们的生活,吃法有很多种,可以当做早餐,可以当做朋友聚会零食,可以当做正餐,简单但是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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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茶的保温壶

听罢大叔的介绍,当然不能不尝尝藏面和青稞酒,但听说初到拉萨为了适应高原环境,第一天最好还是别喝酒,于是我们点了藏面。

藏面端上来时给人感觉很油腻,但入口却很清香,并且吃完面条后齿间仍有余香,接下来就是喝汤了,浓郁却不刺激,一看就是熬了数个小时的牦牛骨汤,味道很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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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面

酒足饭饱后,朋友谈论藏面,认为和北京街头卖的拉面异曲同工:“都是肉汤面、上面洒满了绿色的香菜和肉丁。”但我却认为二者千差万别:拉面劲道但柔韧、藏面偏硬,用料方面,藏面用的是牦牛肉,面粉是在平均海拔以上的小麦制成的,颇有高原风,与新疆、宁夏风格迥异。

“油腻”与“刮油”的藏餐

到了拉萨,当然不能不尝尝土豆和番薯了。在火车上的时候,一个经常来拉萨出差的保定大叔介绍:“西藏这边的土质和阳光强度决定了长在地里的一些食物比较美味,这和内蒙很类似,所以去拉萨一定要尝尝土豆。”

土豆包子就是西藏一个很有特点的食品。记得在北京中路看完布达拉宫后,我们便步行走到一个装饰很藏族风的餐厅,点完菜后决定将土豆包子作为主食。然而,当服务员端上所有菜说了声:“菜已上齐”时,我们同时询问:“我们的土豆包子还没上呢吧?”服务员指着其中一个装着数个焦黄色的、类似于鹌鹑蛋的盘子说道:“这个就是。”我们诧异不已:“原来这就是土豆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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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豆包子

个头很小、用土豆泥作为外皮炸成焦黄色,里面包着牦牛肉的馅儿,咬一口香酥可口,土豆口感沙且松软。听闻服务员介绍:“土豆包子工序很多,简单来说就是先把土豆煮熟磨成土豆泥,然后再加入调料,将土豆泥包上馅儿后再放入油中炸。”

和土豆包子做法类似的还有番薯羊排,不同的是,番薯并不是做成球状,而是做成条状,与分割成小块儿的羊排并排放在长条盘子里。当我尝出羊排没有膻味时向服务员询问:“你们的羊是不是和内蒙的羊一样,从小吃沙葱,所以没有膻味?”服务员开始一愣,反问了一句:“沙葱是什么?”接着回答道:“羊没吃什么,是特殊的调料。”我再问什么调料的时候,服务员只笑不答:“秘密。”除了番薯羊排是这样,那家店的油炸羊肺同样是外焦里嫩、鲜汁欲滴,并且最重要的是没有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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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薯羊排

虽然藏餐美味,但是从到拉萨的第一天开始,我每天吃到的几乎都很油腻,比如藏面、土豆包子、油炸羊肺……当我有些想念青菜味道的时候,一个藏族朋友告诉我:“藏餐也有不油腻的,但肉类、油炸的很多,北京过来的开始会不适应,那就多喝点儿酥油茶、酸奶吧,刮油。”

他这样一解释,我想起了内蒙,那里也是以肉类为主食,初到那里也会感觉不适应,但马奶酒和砖茶就很有刮油的效果,所以当地人很喜欢砖茶,这个道理在西藏同样有效:或许这就是为什么酥油茶、甜茶甚至酸奶很流行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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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奶

带着好奇,我也点了一份当地酸奶。不过这里的酸奶也真算得上是“酸”奶了,一般人喝一大口很容易把牙都酸掉。服务员看我们喝的十分痛苦,笑着对我们说:“这是原生态的,没有添加剂,有些人受不了酸,我这里有当地的糖,可以加一些。”说罢,拿上来一小碗很细的糖,味道奇甜,是专门为酸奶准备的。

喝完酸奶似乎感觉胃里没有了最初的油腻感觉,看来酸奶、酥油茶和甜茶与藏餐同时食用是有道理的,这时的我也不由自主地哼哼起了林俊杰的那首《豆浆油条》:“要一起吃下去味道才会是最好。”

川菜馆

之前就听说四川人去西藏的比较多,但没想到的是,在318国道两旁,去林芝看桃花的路上,川菜馆几乎占到了一半以上的比重,或许说,在某些地方,几乎四分之三的都是川菜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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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车劳顿,路上的第一餐一般都会吃的比较好一些,我们和司机师傅提出来后,他就将我们拉到了最近的一家川菜馆。当服务员拿出菜单时,我们却被上面的价格吓了一跳:西红柿炒鸡蛋25元、炒藏鸡蛋60元、炖土鸡98元、宫保鸡丁35元……权衡利弊,最后还是放弃了大吃一顿的计划,点了简单的几样素菜和一个宫保鸡丁。

宫保鸡丁的味道做得和北京的峨眉酒家比确实稍显差些,没有那种酸甜儿味道和新鲜的口感,色泽方面也没有北京的宫保鸡丁鲜艳,颜色稍显暗紫,一看就不是分步骤先抄鸡丁、再加入调料、最后勾入粉芡的,而是为了速度一股脑地全都倒入了锅中翻炒。

我们还点了圆白菜、西红柿炒鸡蛋之类的菜,都是一些烹饪步骤相对简单的素食,但后来几个同行朋友总结:在318国道的川菜馆,由于店家往往着急上菜,能够保证质量且性价比较高的,就是这些看上去普通,但在吃够了油腻的藏餐后又希望吃到的爽口青菜,所以在这里,尤其是318国道上的川菜馆,素菜才是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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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彩虹

鲁郎石锅鸡

一路川菜,也难免让我们心生抗拒,尤其是当我们风尘仆仆地感到林芝后,看到传说中的桃花和鲁郎林海并没有传言中美丽时,难免的,大家都有些心情低落,但在林芝行的终点站鲁郎,却让我们的路途变得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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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朗镇

车开到鲁郎镇时,我们就看到了路两旁写着“正宗鲁郎石锅鸡”、“鲁郎特色石锅鸡”……等招牌,我们寻了一家,坐下。待石锅鸡端上后,我们顿时被一大锅的鸡汤所吸引。

据老板介绍,这鸡汤看上去普通,却经过了很多道工序:“首先,先将手掌参和沙参洗净,用清水泡上4—6个小时,再将其泡在将要炖汤的水中;其次,再将鸡腿菇、香菇等蘑菇洗净同样泡入其中;隔夜后,再将泡有材料的水倒入高压锅中,与鸡块一起炖半个小时;然后,将鸡汤再加入姜片、蒜、枸杞、红枣、八角、花椒、盐、糖等调料用慢火炖3个小时才能出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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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朗石锅鸡 ©中国图库

听罢老板的介绍,我们几个都不由自主地盛了一碗鸡汤喝,果然,细品之下,汤是分几个层次的:第一感觉,肉味十足、香醇可口;再品之下,不油腻且细腻润滑,偶尔还能闻到锅底菜的阵阵清香和蘑菇的醇香;喝到第三碗,才开始渐渐觉得汤中滋补的味道,那是红参、沙参和手掌参散发出来的浓浓的暖意。

和火锅稍有不同,或许是因为使用石锅受热均匀,石锅涮出的菜并不像火锅那样熟透,而是像被慢火烹熟一般;更不像老鸭汤那样浓郁,虽然石锅鸡涮的菜同样浸入了肉香,但那种淡淡的香味却很适中。再沾上特制的调料,与蒜蓉香油不同,与芝麻酱也有所不同,很像呷哺呷哺火锅里的沙茶酱,撒上香菜调味,混合了肉香和蘸料的涮菜真的和老北京东来顺刷锅有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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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火锅一样,吃石锅鸡的最后一个步骤就是吃杂面,这和东来顺清真小吃一样,而我们选择的却是手工拉面,因为老板介绍:“吃绿豆杂面会使得两种味道互相抵消,吃小麦面能让味道更纯,如果第一次吃,我建议你们吃拉面。”

的确,石锅鸡汤本身就熬制了数个小时,再加上我们以不同顺序混合了各种青菜,汤中已经变得咸淡适中、不油腻也不过于清淡,这个时候的汤是最美味的,如果因为与面食两种味道相抵消,那还是有些遗憾的,而如果只吃拉面的话,则能够让我们再回味一下石锅鸡汤本身的味道。

待面食出锅,一尝之下,确实能够和兰州拉面有一拼,且不论面条是否劲道,单说面条外面包裹的一层鸡汤就足以让拉面味道提升一个品级,对于这样的口味,我们都兴奋不已,毕竟这是我们通过自己探索发现的路上的、属于我们自己的惊喜,这也是我们自己对于318国道的理解,而这似乎才是行走真正的意义和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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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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