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都的初冬

原创：路老二 No.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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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窗前，视野很开阔，广场上有三两戳浅绿色的草坪块，其余大部都褪却绿色裸露着枯黄萎靡的杂草。

那几片绿，像穷苦人家身上的补丁，显眼突兀粗糙，也像妙龄少女衣服上的花朵，羞羞答答美妙可爱。初冬时节浮起一床薄纱浅雾，缓慢漂浮不定，忽深忽浅折叠曲奇，如烟缭绕。要是伸手去扯一下，雾纱便卷卷从指尖溜走，悄然淡得无影无踪。

有些趴在草丛中睡着了，初冬时节寒意阵阵，大都抱在一起相互取暖，形成一颗一颗晶莹剔透的小水珠，她们你看看我，我瞅瞅你，蹦蹦跳跳地拉帮结派，一眼望去，全是泛着泪光不停闪烁的眼睛，透着微光，和着路灯柔和自然的色调，怜悯得让人心痛。

旁边是整齐石块铺砌的裸地，染了条纹直线图案，平躺着委屈低下头的砖头。大爷起得早，熟练自然地打太极，脚尖提起踏下，纯熟扎实地铺开来，张弛有度紧凑衔接，打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早锻炼的小伙呼出的热气蒸腾，随着跑步的痕迹盘旋上升，成一圈一圈的热气，荡漾夹杂在初冬的雾纱里，跃过地面，升积成一团团的云彩。

小孩儿跟着母亲咯吱咯吱地边跑边唱，遛弯儿蹦蹦跳跳，最是惹人疼逗人笑，回顾往来，还不如这三二岁的童真童趣盎然单纯时光。侧面台阶下摆着几辆自行车，生锈焉巴了好些日子了，站也站不稳，总也没人再来骑。

难得有这么一小块空地广场，慢慢人就聚多了，欢笑嘻哈热闹起来，待雾纱散去，一切都清晰明朗欢快起来了。

雾都的初冬不寒，偶尔还有些暖意，待阳光撒在雾纱层中而穿透过树叶，地上满是撕裂的线点，断断续续忽长忽短，煞是好看。台阶尽头满眼深绿，南国多山多水，路旁江边常种四季常青灌木，初冬时节反而越发清绿突显，这一抹绿色，让整个人心欢喜荡漾开来。

常青树也做屏障，把岸道包裹得严实，跳过去才是一江水。这里的水比不上山泉清，也没有湖泊静，夹杂一些黄色，走得急，暗流礁石也多，远远望去，像是扭的麻花般，一股一卷地，自带波澜泛浪花。要是碰上夕阳余晖打在水里，江面便波光粼粼相互辉映，冬泳健儿一层层剥开浪花儿，厉害的逆流而上，甚是壮观。

初冬是枯水期，水流得久了也累，和人一样也雍容懒散不想动，索性就跑到河湾浅滩深潭处躲起来了。留下砂石细沙躺在河床上，踩上去细软酥轻，印下几行深浅不一的脚板。

每每这个时节，小孩儿就爱去河滩拾宝挖宝，那些上游冲刷夹带而来的小树枝，陶瓷物件，都是孩童心中的宝藏，也可以堆城堡挖地洞划分势力范围，玩得不亦乐乎。要是再冷一些，清早去江边散步也是不错的选择，憋了一个晚上的雾，使劲往你身上窜，微风拂过水面，朝脸上直扑过来，不一会儿就将你淹没在浓雾中。

等她爬遍全身，就趴在头发上睫毛上，满头的水珠一闪一亮的，这时千万不要眨眼睛，睫毛上的水气聚少成多，悬挂在眼前，一滴一世界，眼睛里面还有眼睛，透过去的浮影又重叠出眼睛来，滴滴呼应眼眼紧挨着，幻真似假有趣极了。

长江流到这里转了个弯，荡出好大一片水域出来，突然变得温顺乖巧了。江面零星散了几条采砂船，飘着几艘渔船，烟雨雾蒙蒙细雨中，随水流摇晃。

冬日的阳光如三伏天的及时雨，是难能可贵的，年龄越大就越发不喜欢冬天，常有老年人熬不过冬季等不到过年，却少有热死在夏天的。唯独这初冬，乍暖还寒，刚刚好很恰当。

雾都是没有春天和秋天的，冬天一过就进入仲夏了，少了点四季分明，只有这初冬，凑合着秋天过日子，紧衔着不寒的冬天，别有一番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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