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研读》182：田敬仲完世家（三）

    田敬仲完世家（三）

公元前378年，三晋联军趁齐国国丧前来进攻，到达灵丘。公元前376年，三晋灭掉晋国后瓜分其地。公元前373年，鲁军攻入阳关，晋军攻至博陵。公元前372年，卫国攻占齐国薛陵。公元前370年，赵军攻占齐国甄城。

齐威王自从继位以来，不理国政，把一切政务全部交给卿大夫。九年时间里，诸侯相继前来讨伐，国家衰败。忽然有一天，齐威王召来即墨大夫说道：“自从你到即墨后，流言蜚语很多。但我派人视察即墨后，田野庄稼丰茂，百姓富裕，官府无事可做，东方安宁。这是因为你没有向我的左右行贿，所以我听不到对你的赞誉。”齐威王封给即墨大夫一万户食邑。

齐威王又召来东阿大夫说道：“自从你守卫东阿后，我每天听到对你的赞誉之声不绝于耳。但我派人视察东阿后，田野中庄稼歉收，百姓贫苦。当年赵军进攻甄城，你观望不救。卫军进攻薛陵，你也假装不知。这是因为你用重金贿赂我左右的缘故。”说完后，命人用大锅烹煮东阿大夫，连同左右经常赞誉东阿大夫的一起下锅煮掉。

齐威王下令，起兵向西进攻赵、卫，在浊泽击败魏军后包围魏惠王，魏惠王被迫割让观城求和，赵国则赶紧归还了齐国长城。从此以后齐国震惧，人们都各尽忠诚，再也不敢文过饰非，齐国开始大治。诸侯听说后，二十多年不敢派兵进攻齐国。

邹忌因为善于鼓琴去见齐威王，齐威王也有这个爱好，就命人把邹忌安排住在自己右侧的房中，以便于互相切磋。不一会功夫，齐威王开始鼓琴，邹忌推门进入说道：“大王鼓琴真是太高妙了！”齐威王勃然变色，放下手中的琴按剑说道：“先生还没有认真倾听，怎么知道好坏呢？”邹忌说道：“大弦声音浑厚并且舒缓，象征着国君威仪；小弦高亢轻快并且清亮，象征着国相得力；手指勾动琴弦很有力度，象征着政令畅通；琴声和谐优美，高低相得益彰，回环有序却不相侵，象征着四时有节。所以我听出了琴声中的高妙。”齐威王说：“你说得对极了。”

邹忌接着说：“不仅仅是音乐，其实治理国家、管理人民的大道也在音乐之中。”齐威王又不高兴地说道：“如果谈论五音之纪，我确实相信没有人比得上先生。至于治理国家、管理人民，和这丝桐之音有几毛钱的关系？”邹忌说：“音乐之声，在于重复演奏却不杂乱，正说明政治清明；曲调连接，曲径通幽，正是国家存亡之道。所以懂得调和琴瑟的音调就能天下大治。治理国家、管理人民，没有跳出五音规律。”齐威王说：“好。”

邹忌子见到齐威王后三个月后被授予相印。大夫淳于髡对面见邹忌说：“我听国相谈论起来很有道理。我也有愚志，愿意向相国陈述。”邹忌说：“我恭请受教。”淳于髡说：“侍奉国君能细致无误就能保全性命，稍微有疏忽就会丢掉性命。”邹忌说：“我谨受指教，会把您的话记在心中。”淳于髡说：“要经常给车轴抹上猪油，是为了不断润滑，但如果轴承严重变形了却不能前进。”邹忌子说：“我谨受指教，我要小心谨慎地侍奉在君上左右。”淳于髡说：“用生胶去粘连开裂的弓箭，是为了结合得更紧密，但却不能粘合很宽的缝隙。”邹忌说：“我谨受指教，我要时刻让自己和百姓站在一起。”淳于髡说：“狐裘虽然陈旧，但却不能用黄狗之皮来增补。”邹忌子说：“我谨受指教，我要谨慎地选择君子，不能让小人掺杂其中。”淳于髡说：“大车不经常检修，就不能正常行驶；琴瑟不经常校正，就不能弹奏出美妙的五音。”邹忌说：“谨受指教令，我要谨慎地修正法律，监督好奸吏。”

淳于髡说完后快步走出门去，他对门口的仆人说：“相国这个人真是太了不起了。我用隐语说了五种比喻，他的反应就是在说我的心里话。他不久肯定会被封侯的。”几年之后，齐威王果然封邹忌到下邳，号为成侯。

公元前356年，齐威王和赵王在平陆会盟。公元前355年，齐威王和魏惠王一起到郊我射猪。魏惠王问齐威王：“大王也有宝物吗？”齐威王回答：“没有。”魏惠文王说：“大王没有说实话吧。像寡人我国小力微，还有直径一寸能够照亮照亮车前车后的夜明珠十颗配备到车子上，这样的车子装备了十二辆。齐国作为万乘之国，国家怎么会没有宝物呢？”齐威王说：“寡人我所说的宝物和大王的大不相同。我手下有名叫檀子的大臣，我派他镇守南方，楚国人就不敢向北侵犯掠夺，泗水之滨的十二名诸侯都来朝拜。有个名叫盼子的大臣，我派他镇守高唐，赵国人不敢到东边的黄河里捕鱼。有个叫黔夫的官吏，我派他镇守徐州，燕国人按时到北门祭祀，赵国人按时到西门来祭祀，以求神灵保佑不受我大齐的攻伐，追随他迁徙的有七千多家百姓。有个名做种首的，大臣，我派他戒备盗贼，结果路不拾遗。这些人都光照千里，岂只是十二辆车呢！”魏惠王听完后感觉十分惭愧，败兴离去。

公元前353年，魏惠王包围邯郸，赵国向齐国求救。齐威王召集大臣商量：“我们到底救不救赵国？”邹忌说：“不如不救。”段干朋说：“不救是不义，并且不利我国。”齐威王问：“为什么这样说？”段干朋回答：“如果任凭魏国占领邯郸，对我们齐国有什么好处？如果我们直接救援赵国，部队到达邯郸近郊，那样会使赵军和魏军不受一点损失。我看不如南攻魏国襄陵以牵制魏国，魏国即使攻克邯郸，双方也会筋疲力尽。”齐威王听从段干朋之计，准备派兵进攻魏国。

之前邹忌和田忌一直不和，公孙阅对邹忌说：“明公为什么不建议起兵讨伐魏国呢？那样田忌肯定会为将征战。他战胜后有功，那样是明公之谋高明；如果战败，不是死在阵前就是败北，那样田忌的性命就会掌握在明公手中。”邹忌向齐威王献计，派田忌率军南攻襄陵。这年十月，邯郸被魏军攻克，齐军随即起兵进攻魏国本土，在桂陵大败魏军。从此以后，齐国成为当时最强霸主，自称为王，号令天下。

公元前346年，齐威王杀掉大夫牟辛。

黄其军

      作于2020年5月7日（古历庚子年四月十五）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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