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黑豆

大概半年前，看了美国版电影《忠犬八公的故事》，当时感动得热泪盈眶。

暑假期间，同妻子在岳父家住了几天。不经意的一瞥，才蓦然发现：原来自己身边也有一条忠犬——黑豆。

二零一零年前后，当时的黑豆是岳父家的爱犬，小巧的身躯、玲珑的小眼睛、一身卷绒绒的白毛煞是可爱。晚饭过后，我陪同有孕在身的妻子散步。活蹦乱跳的黑豆尾随在我们身后，不知什么时候，黑豆就跑到我们前面去了。突然，一辆摩托车从我们身后呼啸而过，径直从黑豆身上轧了过去。黑豆一阵吱吱哀叫地躺在路边，声音惨烈喑哑地来回扭动。我没有犹豫，快步走上前去，挡住了他。正当我想同他理论的时候，黑豆竟摇摆着身子，一瘸一拐地独自离开了。

“狗又不是死了，还差点把我绊倒，你想怎样？”面对这个浑身上下都是白灰斑点的装修工的反问，我一时语塞。

“算了，你走吧！”妻子说道。

我和妻子四处寻找黑豆。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后墙角落，我发现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黑豆，他看起来惨淡极了，眼里布满了血丝。我用脚赶了赶它，希望他能站起来，结果却是徒劳！它一动不动。

我想，它的生命大概是走到尽头了，于是，就惋惜地离开了。

日子就这样平铺直叙地向前推移。大概过了两星期，妻子告诉我黑豆又回来了，它真命大！要知道这么小一条狗，被一个成年人骑着那么重的摩托车从身上轧过去，竟然没死！

黑豆走路一瘸一拐，尤其是搭拉着的后腿，我估计多半是残废了。岳父也没在黑豆身上给予什么希望，只是偶尔在它的窝前倒些剩饭剩菜。

  由于没人管，黑豆的生活就变得邋遢了。原来白绒绒的卷曲毛发，逐渐变得毛发不整，最后污垢满身，连白毛也变成灰黄了。后来，大概过了两年光景吧！岳父家不知从哪里买回了一只大黑狗，从此，黑豆在岳父家的地位一落千丈。

    一山不容二虎，黑豆每天只是蜷缩在房前屋后的一些隐蔽的角落。随后几年，黑豆不知和哪些野狗频繁交配，导致它经常产仔，八年之中，它前后共产了近四窝狗仔。时光荏苒，但黑豆那孱弱的身体总能安全地度过每个春夏秋冬。

    差不多沦为一只流浪狗的黑豆，每天的狗粮从何而来？它为什么始终不离开它的主人，而无论主人如何对待它。每次到岳父家时，黑豆都会尾随我，直到我迈步进入岳父家的院子，它才止步。

我不得不惊叹黑豆生命的顽强和忠诚了。

弹指挥间，八年过去了。我同这个忙碌而又浮躁的时代一样，整天庸碌地忙于生存。今年暑假里一个无意的间歇，我端详起了黑豆。直到这时，我才明白黑豆也同《忠犬八公》里的日本秋田犬一样，坚持等待主人，一等，就是八年！

    正当我打算好好“善待”黑豆时，离我那个“无意的间隙”仅隔大约两星期时间，我去岳父家，问起黑豆。

“前天不知道吃了什么药，死了。”

我心里不经意地一颤，一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