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鼠记

捕鼠记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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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闹鼠患的时候,家里的粮食糟蹋的不成样子,本就收成不好,被老鼠这一闹腾,粮食堆里全是残渣,稀稀拉拉的全是老鼠屎,弃之可惜,食之恶心。

一听见老鼠窸窸窣窣的声音,父亲就气得一跺脚,抄起身边的棍棒,嘴里骂骂咧咧的,老鼠闻声逃窜,等父亲一走开,老鼠又跑了过来,继续肆无忌惮地作闹。

无论白天还是晚上,老鼠在房梁上、墙角处,像杂技演员般穿梭自如,无孔不入,那双贼溜溜的眼睛,看着粮食,吃着猪油,体格越长越壮,数量越来越多。

父亲看在眼里,却也没办法,只是把粮食放在砖窖里,外面盖了层衣服,头两天还好,没成想到了第三天,衣服咬成了碎步,砖块都缺了棱角,里面的粮食连偷带糟蹋的看得人心疼,父亲把还能吃的粮食拾掇出来,粮食残渣都喂了鸡鸭。

“这帮畜生得治治,太猖狂了,偷点就行了,看这糟蹋的。”父亲一边收拾着,一边唉声叹气。

“可不敢再纵容这帮畜生了,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洪水就泛滥。”我在一旁撺掇着父亲。

我平生最怕老鼠,看见就躲得远远地,每当看见老鼠在房梁上,心里就慌慌,晚上睡觉老是做噩梦,真是不除不快。

那段时间,父亲把该用的法子都用了,老鼠药,老鼠夹子,刚开始有效,能夹住几只,也能药死几只,后来就不灵验了,老鼠就像是商量好的,不走寻常路,直接在地底下盗洞,粮食像流水般往下漏,把粮食挪开这才发觉,父亲见状吓了一跳,赶紧把那个老鼠洞填了,老鼠真是不可小觑。

不止如此,某天,一只巨大的老鼠露面了,那家伙的体格,足有二斤来重,我被吓了一跳,忙跑出门来告知父亲,等再回头看的时候,那个耗子王差点堵在洞口,要不是旁边的几个鼠崽子帮着打洞,把肚里的粮食吐出来都难逃脱。

实在没办法,父亲亲自去了姑母家一趟,把那只老猫汤姆请了过来,汤姆捕鼠经验老道,目光犀利,叫声尖锐,或许只有它才能制衡这些老鼠。

看到汤姆的那一刻,我暗暗窃喜,杰瑞们,管好你们自己的鼠牙。

果然不负重托,真是老鼠遇见猫,跑都跑不了,短短的几个晚上,房梁上冷清了不少。

我就跟父亲说把汤姆多留下几天,等彻底把鼠患消灭干净再送回去,有汤姆在,我就没什么可怕的。

那几天,我一直逗汤姆玩耍,这可是大功臣,得好好款待他,有口荤的,我就赏给他。

汤姆这几天可是大饱口福,每天肚子都鼓鼓囊囊的,有主食还有零食,美哉!

某天,突然就被一种声音打断,像是有人哭一样,断断续续的,很是吓人,比起老鼠吱吱的声音,这个更可怕。

问过父亲才知道,原来这是猫叫春,这得是好长时间,我对这个声音怯的很,无奈之下,就将汤姆送回了姑母家。

再抬头看看房梁,异常冷清,只挂了几串辣椒穗和苞谷棒,心想:有了汤姆这个老猫的震慑力,老鼠不敢冒头了吧!

哪知汤姆前脚走的晚上,这老鼠不知又从哪儿冒出来的,贼溜溜的眨着眼睛,排着队的探头探脑,两个豁牙见着东西就咬,没了约束这就更嚣张了,像是饿了几个月一样,连吃带拿的,不愧是“家”鼠。

“要不再把汤姆请回来吧!”我有些犹豫不决。

“你不是听不惯猫叫春的声音,我再想想别的办法。”父亲皱着眉头思索着。

隔天只见父亲开始收拾家里的水瓮,里面放的杂物都清了出来,往里面倒进去半袋粮食,就把水瓮挪到了房梁下面。

我不明所以,就搬了张椅子站在上面,扶住水瓮的边缘往里面看,里面黑乎乎的一片,啥都看不清楚,还差点掉进去。

“别趴在那看了,过了今晚就知道了。”父亲开始把别的粮食挪在牛棚里,盖上一层草帘防止受潮。

“跟我说吧,别卖关子了。”我缠着父亲,他不为所动,只是笑笑。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浅,隐隐约约听到扑哧扑哧的声音,刚开始噪音很大,后来就慢慢变弱了。

刚到鸡鸣时分,父亲像往常一样早起,到水井那儿打了一桶水,就直接来到水瓮这里,整桶水全倒了进去,水瓮有回响,哗啦啦的声音异常刺耳,顿时,只听到里面扑腾扑腾的声音,就像是鱼翻坑一样壮观。

我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不知道父亲搞什么名堂。

“娃,快来看,那个耗子王也在这里面。”父亲赶紧把锅盖扣在了水瓮上面。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赶紧穿起衣服,见识这瓮中捉鼠。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水瓮里面没了声音,父亲打着煤油灯,抄起网兜,开始打捞这些死老鼠,先是那个耗子王,然后一只,两只……

我提着竹篓,跟着父亲来到那棵刚种下的梧桐树前,原来这里昨天就挖了个坑,我将这些死老鼠全倒了进去,足有三十来只。

自那以后,家里很少再看见老鼠,那棵梧桐树长势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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