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硅谷，总觉得印度是个很厉害的国家，大量印度人在科技公司身居高位。作为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宗教文化影响遍布世界。这个与中国有着许多相似之处，又有着巨大不同的国家，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这次去印度首都新德里出差一周，大部分时间待在一个叫Gurgaon的城市，距离新德里30公里，谷歌等大公司的分部基本都设立在这。其间去了两次新德里城区做用户调研，两次250km开外的Agra城（泰姬陵所在地，这个之后会详细讲）。
第一印象——脏乱差
飞机从云层下降的时候，就一头钻进雾霾里。没错，这一周是我这辈子生活过的空气质量最差的地方，每天看到昏黄的太阳，傍晚时候，还没完全落下就被雾霾吞没。
再加上路上遍地的尘土，路边随处可见的垃圾，汽车、三轮车、摩托车、行人无序共享的街道，混合着此起彼伏的鸣笛声，整个周围的世界都在轰轰作响。
所有能移动的东西都在路上见缝插针，人和车互不相让，路口的交通灯形同虚设，车子只要一停，就有人跑过来敲车窗兜售商品食物。
印度是左边行车，道路本身非常曲折复杂，城市里路线经常要U-turn，而到了城市外，走错路更是家常便饭。载我去Agra的司机不知道走错了多少次，一路上问了多少次路，在高速上走错的时候，打双闪逆行或者直接把小轿车当越野车开，轧花坛碾土坡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那么问题来了，新德里有不乱不脏的地方吗？有，当然有。来看看下图：
车辆人员出入这些高级的地方都要检查，车子连引擎盖都要打开来看，而往往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依然是垃圾遍地，尘土飞扬。
人的阶级
在公司和酒店，我见到的都是一群一看就很有社会地位，英语流利，谈吐举止礼貌的人，他们跟我在湾区见到的大部分印度人一样，可能说话略带口音，但能很明显地感受到他们所处的社会地位，和与之相对应的学识和见解。
谷歌在Gurgaon有两栋楼，一栋是给正式员工，一栋是给所有的本地销售接待联络等人员。两栋楼有着明显差别的设施，免费和收费的休息室、规格完全不同的食堂和会议室、还有空间差异极大的办公区域。一开始打交道的时候，我不知道谁是正式员工，谁是联络人员，但是通过安排调研的具体事宜、观察邮件信息等对话的语气和态度，很明显就能感觉到他们和我交流上的不同。
然后是酒店或者餐厅的接待和服务生，英语流利，彬彬有礼，服务地无微不至。其实我并不是特别适应，这种被视为贵宾的感觉，一下子拉开了距离，尽管我表现地也很友好礼貌，却感受不到人与人之间的平等。
再然后是我采访的学生和找初级工作的人们，给我的感觉是大多数人都有些胆怯，能说英语的人并不多，对他们来说，接受采访本身就是一件特别神奇、特别需要全心对待的事情。记得周一的时候，因为单人采访的时间比较长，剩下的几个被采访者就一直等在另一个会议室里，什么也不做，就等着。好几个小时等到最后有人统一带着他们领报酬和午餐。而这样的情况，在他们找工作的时候，更是家常便饭，有时候等了一整天，结果最后发现雇主是个诈骗的情况也时常发生。听他们说找工作主要就是为了挣钱，维持自己和家人的生活，但是由于没有很好的教育经历和工作经历，找工作更是困难重重。我们组在印度的产品就是针对他们这样的人群，观察了一周下来发现，果然实际的情况跟远在湾区的产品开发团队想的截然不同。
再往下一些，是各种街边的小商小贩，甚至还有路上乞讨的人。他们拿着最微薄的收入，或者干脆没有收入，在环境极其恶劣的地方每天每天重复着他们的生活。语言不通的我基本上无法与他们对话，光看着他们的摊位、推车、或者手上拿着的食品袋，就无法想象他们过的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日子。印象比较深的第一件事，是有一天我和一个印度同事在餐厅吃完饭，她打包了剩下的一些食物。但后来由于不方便带走，她就在我们下车的地方，直接把吃的给了一个售卖气球的年轻小男孩。第二件事是看到的各种随地吐口水的行为，一边吃东西一边吐，一边开车一边开车门吐，还有好多好多我不想去回忆的场景。可能十年前的中国二三线城市也会有这样的事情，但在十年后的今天重新在印度看到升级版，让我既震惊又感慨。
食物
我没有在印度食物中毒或者拉肚子。
大部分人告诫我不要喝除了瓶装水之外所有的水。虽然如此，我在采访用户的地方还喝了姜茶、红茶、果汁等等，可能也是比较幸运没出什么事。据说街边小吃一直都是很美味但是一定会中招的东西，看看街道上每时每刻灰尘漫天的样子，的确很难把它们划入可食用这个类别。
印度主食主要就是各种重口的炖肉咖喱和各式各样的饼。有两种我还挺喜欢吃的，一种叫Naan，和新疆的馕差不多，还有一种是印度南部早餐会吃的薄煎饼Crepe，里面涂上酱料还可以加土豆、肉类等。印度有很多素食主义者，但是所谓的素食不是吃沙拉或者炒青菜，他们有一种起司长得跟豆腐很类似，是主要用来代替肉类的主食，我自己是完全吃不惯这样的东西，味道十分难以形容。印度基本上所有的食物都会蘸上辣椒或者撒辣椒粉，偶尔吃一两次还好，每天吃，光想想就觉得很可怕。
需要特别注意的一点是印度的甜品，可能是世界上最甜的东西之一吧。像下面右边这种圆圆的本身就甜还浸在甜水里的东西，吃一口估计这辈子就不会想吃第二口。
在景区售卖的糖果，也是噩梦之一。这一颗糖果估计十分之一就等于国内一颗糖的甜度，听同事说很多印度人都处于亚健康的状态，估计就是重口的食物和甜品吃太多的缘故。
唯一让我觉得比较惊喜的，是在高速路边某个餐厅里买到的印度小吃。炸的金黄的外壳用手敲开，倒入土豆泥之类的填充物，配上酸甜咸三种不同口味的酱汁，虽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是的确可口。
下篇预告：世界七大奇迹之一——泰姬陵
关于这次泰姬陵的故事，实在是太曲折太长了，长达五个半小时的单程车程，荒凉的两百多公里路上几乎没有商店和洗手间，而这样可怕的旅程我竟然重复了两次，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下篇我会来单独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