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爸爸逛永辉

和爸爸一起散步到九滨路,江风太大,改乘476,到杨家坪团结路口,穿过连接西城天街的地下通道,准备走走步行街。

听说有个永辉超市就在西城天街负一层,爸爸来了兴致。

超市里的音乐总是喜庆的,又有中央空调,让在室外冻得鼻尖都红了手也僵了的我顿时温暖,爸爸脸上的表情也开始解冻,步子似乎也轻快了些。

穿过烟、酒、茶叶柜台,对衣服、鞋袜、床上用品也没有关注,老爸径直向生鲜柜台走去。

橘子、橙子、提子……琳琅满目的水果摊位我以为他要驻足,也没有。

领着我继续朝前,爸爸终于在超市最边上靠墙而筑的透明水族缸前止步:

原来,他是想买活鱼呀!我想。

并不。

只见,他折转了身子,左看右看看了一圈,终于朝最近的一个柱头,贴着各类河鲜打折消息的料理台走去。

此时,有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妇,已经先爸一步,走拢了那个台子,正伸出手,将躺在台子上大浅盘里的一条白鲢的腮帮,抠开,看腮的颜色,是不是还鲜活。

“不行,这鱼要不得了!”爸爸不由出声,手指给我看。

“鱼的腮已经成了灰红色,死得有点久了,为了省钱都不能要!”

那个老妇显然也是铿钱的行家,我和爸说话间,她那只抠腮的手,已经验过了好几条瘫在盘里的白鲢、花鲢、胪鱼。

摸了鱼,手黏糊糊,怎么擦?我想:超市又没抹桌帕,这样的手,待会儿还要牵住身后靠着的孙女(抑或是外孙女)还要把结好帐的所有菜呀肉呀放进背包里,还要攀着公交车的扶手上车,还要握紧椅子背任颠簸的车把身子稳住……?

我看爸爸也伸出了手,下意识想阻止他。

他并没察觉到我的失神,向已经不那么整齐的多宝鱼下了手。

……

最后终究没买鱼,但,买了大蒜。

总是老眼昏花的爸爸,比我先看到了特价2.99的价签。

然后,爸停下脚步,开始选蒜。

惊异于他瞬间恢复的视力,我也走到爸的身边,照着他的样子,和另一个脸方方的大汉一起选蒜。

没有袋子,我问手推车里一叠袋子的大汉,其实他很腼腆,他脸红了一下 手指向蔬果过秤的那边,小声说:只有那里有,你找称重的大妈多要点!

我候在过秤的人后边,要到了袋子,屁颠颠走到爸身边,看到:爸正用力把一头蒜的——蒜柱子,辦断。

我有些吃惊,赶紧看了看身边,还好,大汉已经没了影,其他买菜的,别并没有注意到这一边。

“爸,你在干啥?”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坏的,这样掰开,才清楚知道每一颗,烂没烂!”

我有点晕,似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这样不好吧?你这样,还不如到菜市场买蒜瓣,不过,别个那个要人工,贵点,保证你一颗颗都能看见!”

爸爸还在扳——在我目光注视下——最后的一个。

又捡了几个,我跟爸爸购物完。

“搁以前,超市头的袋子到处都有,很久前,超市里头扯袋子往家拿的人太多,”爸爸边忿忿地说,边等我付账。

这一趟超市走得,有点尬,还有点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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