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鹤湖风光
一只古老的家谱箱子,浸染着历史的烟尘和岁月的沧桑,百年之后,终于面世,从崇山峻岭之中的彭氏家族,送到了一品谱局。
刘老师小心翼翼地搬出了家谱,摆到办公桌上。这套彭氏家谱,光绪二十年刻本,一脸华发苍颜,似乎盯着刘老师,诉说着百年孤寂。如果按人类的年龄计算,它们应该一百二十岁了!整套卷册,除了纸张有点发黄,没有一处破损虫蛀,一页页,李枣井然,风雨不湿,岁月不蚀,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保护着它们。
刘老师准备将谱箱放回书架,一转身,赫然发现一张佛偈压在了箱底!黄色裱纸,朱红戒文,泛着瘆人的光。仔细一看戒文,令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黑木棺,红土葬。人五烟,君长眠。我佛敕令封山闭鬼即安土神。
青天白日,刘老师仍然感觉到了一股凉意直冲脑门。这可不是当代人装神弄鬼,在法事上颂几句阿弥陀佛,发几张红红绿绿的彩条。这是百年前一名高僧的镇魂之戒!不知哪位古人,遭此大却,被佛戒封山闭鬼,百年禁锢,不可脱生呢。
家谱扉页上,白纸黑字的印着,这套家谱刊于光绪二十年,梓人鄱邑庠生江凤鸣。即甲辰岁1904年,江西鄱阳县秀才江凤鸣刻印。
刘老师想起一部电影里的片尾曲:
光绪年,古怪多!你听我来说一说。扁担上了房,灯草打破锅。水井里能翻船,河里能着火。明明是人,偏装作鬼,明明是鬼,偏要装作人⋯
刘老师不敢轻举妄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合上谱箱,点香敬拜,放在书架上。
这套家谱来自贵池昆山彭氏家族,族内三百多人烟,居住在山麓下的村庄里。昨天,主编彭老带着谱箱,慕名来到一品谱局,公司领导安排刘老师接洽,双方签订了编印协议。彭老鹤发童颜,经年不殆,举一人老朽之力,为家族修谱,刘老师非常敬佩,称赞不已。
彭主编当时沉凝了一下,随后畅抒心迹:“早年,家里头老人传下的话,后人修家谱,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可轻易妄动谱箱!要是处理不当,会伤害家族里的人!这句话已经传了好几代人了,到底什么原因,大家都不知道。”
刘老师递茶敬烟,认真听着彭老讲述。了解一些家族的历史和现状,可以更好的对接新旧世系。
点着了香烟,彭主编猛吸了几口,猩红的烟火在手指间一闪一闪的,满头白发,烟雾缭绕,眼光却愈发明亮坚定:“我们家族当年只印了一套家谱,谱箱上原本贴着封条,上书‘百年之后谱箱开,一族紫气从东来’,距离光绪甲辰二十年,已经时隔一百二十载,岁月遥远,族中老人逐渐刁零谢世,家谱再不续修,碣断碑残,历史远去,世系更难衔接了。去年冬至,我不得不打开了谱箱,烧香磕头,敬告列祖列宗,决定发挥余热,修好家谱。我已经是黄土埋了大半截的人了,要是因为修谱带来了什么不测之事,我一人担着!”彭主编语焉拳拳,神情肃穆。
刘老师道:“彭老言重了!您是尊祖敬宗的家族耆老,祖先一定暗佑,添福添寿,安享耄耋晚年啊。”
“百年之后谱箱开,一族紫气从东来”,封条上的话,还有谱箱里的戒文,都显得云谲波诡,证明了这个家族在遥远的百年之前,一定发生过离奇的事!也许这一件事并不光彩,被前人禁了口,尘封在历史中,没有留传下来吧。
刘老师打开了家谱,开始工作。首先分析老谱房派分布和世系走向,或许从家谱个人行状记述中,能发现一点蛛丝马迹来。
彭氏家族先民并非大富大贵之家。元朝末年,天下大乱,各路义军风涌崛起,问鼎江山。当地始迁祖由山西一路南下乞生,落籍池邑昆山南麓,筚路蓝缕,开基创业。数百年光景,家族开枝散叶,到了光绪年间,虽无拖青曵紫、揆文奋武之辈,家族已然安居乐业,富甲一方。
时间一分一秒逝去,刘老师埋首在故纸堆里,翻阅着谱首和卷末,从序文和传记的描述中,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咚、咚、咚!
突然,有声音从书架上传来!书架靠墙的一边是一家加工厂,机器声,敲打声,时常嘈杂鼎沸,刘老师没有理会。
咚、咚、咚!又是三声。
声音传来,刘老师脑海里一个激灵,灵光一现,他拿起了彭氏家谱卷三。
这是一本世系卷,按照牒记式体例,一代一代分载,纪录着家族成员的世系蕃衍。
声音停止,里里外外,安安静静。一页页翻看着,薄如蝉翼的古老的宣纸,没有一丝声响,能听到的,只有刘老师自己的呼吸声。
四十八页、四十九页、五十一页!中间少了一页?刘老师再看,以为自己眼睛发花了。果然是少了一页!并且没有丝毫被撕裂的痕迹,这页谱纸在装订成册的时候就被人拿掉了。到底是哪位族人遭此惩罚呢?刘老师作为谱师当然知道,被谱书生硬除名,并且是唯一的一套家谱,不是好兆头!如果是违法、叛祖之徒,甚至会带来血光之灾的。刘老师继续向后查看,八十页、八十一页、八十三页,又缺了一页!根据前后亲疏排列,这一页缺纸就是前面人的后代世系谱文!他们到底有几个孩子呢?没人知道了。如果后世断了香火,这些人便形同云烟,在历史的长河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从来不曾来过。
这二页谱纸,连同谱箱封条、戒文,它们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关系呢?历史曾经发生过怎样的故事?现在的族人,包括彭主编,已经无人知晓。前人忌传,家谱缺载,正如鸟虽飞过,天空中却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下午,刘老师根据彭主编提供的现有族人资料,查看每家每户的上系承接。如果有族人无法连接老谱,就可以断定是缺页人的后裔。结果,出乎意料!全部族人都能融入家谱之中,前前后后,左昭右穆,班班可考。
刘老师不禁愕然。刚修好的家谱,被人拿掉了二张谱纸,形同天谴,不光是自己云消雾散,他们还全部断代了!一只无形的手,掐断了血脉传承,掐灭了香火延续。
封条、戒文、缺页,一切都是那么扑朔迷离,那么神秘,那么诡异。
刘老师心中感慨万千。默默地打开一品家谱软件,开始了彭氏老谱的正式录入工作。
半夜时分,月色昏黄朦胧。
咚、咚、咚,那个东西又响了!
刘老师的宿舍就连着自己的办公室,仅一墙之隔。
咚、咚、咚,和上午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刘老师从睡梦中一下子惊醒,声音时轻时重,断断续续,不绝于耳。四周一片岑寂,旁边的加工厂从来不会半夜加班,声音是从办公室里传过来的!
办公室里有老鼠吗?之前,他看到过有老鼠沿着墙脚窜到了书架下面。或者是⋯他想到了那只古灵精怪的谱箱!
刘老师平素对自己的祖先、对家谱敬若神明,深受传统文化的陶熏,他有一个信念: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修谱修福,神鬼退僻三舍,更何况疑神疑鬼呢。就怕是老鼠在半夜“读书”,啃坏了书架上的家谱,岂非罪过啊。
咚、咚、咚,声音再度响起,这次声音不大,象足了老鼠正在书架上跳跃。刘老师早已起身,便有力的拍打了一下墙壁,声音戛然而止。
顺手拿起办公室钥匙,又不自觉地带了一把量谱牒板芯的铁尺,先在宿舍这边打开了办公室的控制开关,刘老师终于度到外面。四周灯火通明,五月的城市,天气向夏,即使是半夜时分,外面的街道上依然有车声传来,旁边一家酒店还没有罢市?似乎听到了电视声。刘老师觉得自己毫不胆怯了,终于打开了办公室的门!灯早就在宿舍那边打开了,办公室里静悄悄的,连一只蚊子都没有!估计老鼠又藏到了书架下面去了,还好,没有啃坏什么。刘老师看到了谱箱旁边有一本翻开的书,便扫了一眼文章的题目:《谱局里的故事 | 神匠》,可能是电脑部里的小青年忘在这里了,反正睡不着,拿回宿舍读一读吧。
回到了宿舍,刘老师睡意全消,正是自己同行的故事呢,开卷有益,不防随便翻翻。
古代的时候,中国人非常重视家谱,几乎每一个姓氏都有自己的家谱传承,于是,就有了一个令人神往、受人尊敬的职业——修谱师。
修谱师在民间有“神匠”之称,常常被蒙上一丝半点神秘的色彩,手握乾坤之笔,记人生死。神匠,即是一份高门槛的职业,需要具备深厚的传统文化功底;同时,也是一份工序繁杂、充满仪式感的职业,鸠合族人开谱局、著谱文、布字盘、捡字块、排字板……举一人之力,修一族之谱,辛苦万分。
光绪二十年,岁在甲辰。甲午战争的隆隆炮声,并没有阻止各地修谱之风。尽管再过十几年之后,大清王朝走向了末路穷途,但朝代可替,家族长存呀,家谱三十年一修,是老袓宗立下的规矩,人们信奉着,不能丢,也不敢丢。
江西鄱阳县人氏,秀才江凤鸣,年方四十,饱读诗书,腹中深藏测望谶纬之学,欧苏谱牒之经。因无心功名,便操起了“神匠”之职,修谱营生,行走四面八方。
一日,秀才担囊执幡,来到贵池境内。一位中年锦衣男子尾随而至,深施一礼:我等池邑昆山彭氏家族,正欲寻神匠匡勷,修谱告祖,不期有幸相遇,恭请先生前往寒舍染毫操觚,梓刊家谱,不胜感激!说完,袖出家谱卷首。那个年代还没有身份证啊,家谱算是身份的象征了。两人互通了姓名,订好日工梓费,欢欢喜喜乘着马车,朝着昆山彭氏村落奔去。
瞑瞑之中,合该秀才有难,遇此不善之人!
此人姓彭名石新,上承祖荫,下恃刁钻,在家族内广占田亩,强霸祠产,家资富甲闾里。今日县官大宴乡绅,桀傲而来,欲图一席之地。岂知诗书世家,官宦望门不屑为伍。池邑旧风不改,当地之人常以祖先荣光,沾沾自喜。查阅家谱,彭石新的祖先,乃乞生南下,聚族昆山之麓,充其量,不过田间地主而已。如此家身,宴席之间,难免遭人侧目。彭石新心中正在忿忿不平,恰巧遇到修谱的江秀才,于是心中计来,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和地位,重修家乘,再接世系,换一个大富大贵的祖先!连祖宗都可以换来换去,可想此人德性不言而喻了。
这种大不敬的行经,彭石新自知不堪,更不能申张示人。他早已打听到内中乾坤,只需要在直系源头上动下手脚,加几页纸,便万事大吉。心中算定,家谱将成未成之际,再恳请秀才巧度春秋,此时暂且不提。
江秀才技艺精湛,一个月后,合族人丁三百多口全部入谱。撰序立传,刻像雕图,活字排版,井井有条。过去修谱,经费由祠产支出,大家自然欢天喜地,乐得一番庆祝。彭石新大喜,当晚唤来弟弟彭石德及族内心腹,在祠堂里设宴,款待江秀才。席间告诉了此次修谱本意,为了抬高家族地位和声望起见,在追溯先祖时,想冒认攀附一个名人,要是能上溯到那朝皇帝,千好万好!
旧时修谱师箱箧之中,都有一本必备的书叫《尚友录》,该书以韵为纲,以姓为目,记载着各姓的来历、郡望,以及自上古至宋代出过的名人及其籍贯和主要事迹。修谱时,可以根据家族要求,随便挑选一个做祖先,然后设法将家族与之相连。
偏偏江秀才不是性情中人,不愿做冒认攀附的帮凶,早就对这种有辱祖宗的行为嗤之以鼻,不屑同流合污。无论众人如何举酒颂求,如何威胁相逼,就是死不答应。并且严正相告,儿孙之福,一靠自己努力,一靠祖荫相佑,祖宗都不是你的祖宗,何来福祉!自家祖宗倒被不孝之裔,气得吐血呢!落没书生如此坚守自己的底线,确实酸儒秀才一个!
江秀才挟“神匠”职威,油盐不进,令彭石新心中大怒。自己本来哪有心思替族众修谱呢,只不过是一点私欲膨胀,现在计划落空,还要出一笔不菲的银两,不由恶向胆边生,计从心中来。席间再不提起,只是频频敬酒,将秀才醉成了烂泥,当场倒卧不醒。
彭石新暗中着人,将秀才送到了其弟彭石德家中。兄弟二人定下了一条毒计,就连谱费都省了。彭石德仗着家中钱财万贯,常到池邑街上赌钱喝酒,春坊作乐,新讨了一房小妾,本是花柳之莺,姿色诱人。大伯彭石新招到身边耳语一番,兄弟二人便继续到祠堂饮酒去了。
小妾骨子里就是个水性杨花之人,早慕秀才倜傥潇洒,三更之计,二更即入。钻进了秀才被子里,褪衣除衫,舞弄春情,调玩着沉醉在酒乡里的人。江秀才一梦千里,以为返回家中,内人款款相迎,久别胜新婚,软玉温香满怀,酥胸轻圆,麝脐微露,少不得云雨一番,缠绵不断。正在酣畅之际,江秀才突然梦醒,面对眼前之境,酒意早吓得无影无踪,惊出一身冷汗,心中知道遭人暗算,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草草了事。小妾急催:醒了还来,不知死活!此事非我本意,有人要害你,快走!二人衣衫还未穿齐,门被一脚踹开,众人冲进屋内。彭石德一看眼前光景,知道二人早已苟且成事,顿时心中大怒:好你个衣冠禽曽,我等待如上宾,你竟然大胆包天,乱人妻女,斯文坠地,此仇不报非君子!明日绑你见官,送你牢狱之灾,方解心头之恨!说着,一脚踢开小妾,揪起江秀才,众人五花大绑,押向祠堂,可怜江秀才,一向清高儒雅,此时衣不遮体,情何以堪!一时气极昏厥。此时幕后推手彭石新,却不露面,坐在家中,阴阴冷笑。
翌日清晨,彭石德赶着牛车奔来,准备将人起押县衙。江秀才告知,还有二卷谱书没有锁线装订。于是返回住所,众人守在门外。江秀才暗然长喟,心如刀绞。自己身洁骨傲,圣人门生,却在此遭人暗算,承羞见官,往后余生如粪沾身!怨有头,债有主,于是找到了彭石新、彭石德兄弟二人的家谱记载,卸下二页纸来,刺破指尖,滴上自己的鲜血,点火燃成灰烬…
众人在外久等多时,不免厉声催喝。见屋内寂悄无声,彭石德破门而入,惊见绳索悬梁,江秀才早已带着忿恨,吊死在屋中⋯
虽然人命关天,但族人对兄弟二人的行径敢怒不敢言。此时的大清王朝内忧外困,时局动荡不安。天高皇帝远,兄弟二人偷偷地将江秀才葬在了村西红土岗上,从此孤魂野鬼,无人问津。
不料天理昭昭,疏而不漏。随后村子里怪事不断,闹得人心惶惶。
一日夜晚,彭石新如厕,蹲在毛坑上,望见一轮明月挂在枝头,正在肠鼓屁动之际,一股阴风吹来,抬头张望,枝头上哪有什么明月,却是江秀才一张惨白的脸,伸着长长的舌头,眼角滴血,手舞绳索,正朝着他眦裂怪笑,声如夜鸟嗥空。彭石新吓得魂飞胆破,一头栽进了粪池,昏昏沉沉,命归黄泉。
其弟彭石德不久也死于非命。那晚小妾失身的镜头,总是浮在心头,挥之不去!彭石德性情大变,隔三差五,就对小妾拳脚相加。小妾身上伤痕累累,不堪凌辱。一日黄昏,小妾潜入红土岗哭泣:你好歹污了我的身子,纵然清高离去,终是风流之鬼!你不思报仇,我来!当夜横下心来,割了彭石德人头,席卷金银细软,逃遁他乡。
厄运交加,殃及渔池,彭氏兄弟的三个孩子也相继得了怪病,离奇死亡。
昆山脚下的彭氏村庄一片愁云惨雾,时常大雨如注,飞沙走砾,电闪雷鸣。族内老人忧心重重,一步一拜,登上九华山,请来了高僧超度。并且批下戒文,封锁谱牒,之后一族老少,渐渐相安无事。星移斗转,百年之后,彭氏家族重修家谱的时候,层层叠叠,红布包裹着,在红土岗烧了谱箱戒文,从此兴旺发达,族隆云兴。
刘老师读完了这篇文章,心中惊奇,这不就是眼前彭氏家族的事吗?咚、咚、咚!朦朦胧胧中,那个声音仿佛又响了起来。刘老师一下惊醒。此时,自己还睡在床,哪来什么声音,哪来什么文章呢!外面晨鸟啁啾,天色已明。原来是做了一场不可思议的噩梦。
但梦里的情景,历历在目,像画面一样清晰。并且所有的疑惑,答案都在梦里,刘老师深感离奇。
早上,刘老师打通了彭主编电话:“彭老,早上好!贵族家谱已经开始电脑录入了!”
“这么快啊,太好了,谢谢谱局能够方便我们,提前安排!”彭主编听到后,非常高兴。
“向您老打听一下,彭家村西边有没有一个叫红土岗的地方啊?”刘老师小心地问着,神情不觉紧绷起来。
对方似乎陷入沉默⋯
稍后声音传来,显得十分惊㤉:“这是一个老地名,现在改叫林场了,刘老师怎么晓得啊!”
“您老回忆一下,红土岗那里是不是有一座孤坟呢?”刘老师紧接着问道。
“有!我有印象。小时候在红土岗那边放过牛,村里的大人常吓唬我们,一定要绕开那座孤坟,里面有一条大蛇呢,小孩子一靠近,就会被吃掉!”彭主编笑着回答,似乎记起一件有趣的事来。
刘老师终于明白,昨晚是一个梦,又不是梦。梦里的故事,远在一百年前,在那个大山脚下幽僻的村庄里,真真实实的发生过。回忆梦里的情景,自己应该为那位前辈做点什么。
“彭主编,您老是家谱主要负责人,有件事还要麻烦你一下,今天最好再到谱局来一趟,将谱箱带回去,你们到那座孤坟祭拜一下,再把谱箱放在坟边烧掉。千万记住,不要动里面的任何东西。”想了一下,刘老师接着补充:“来得时侯,买一匹红布,包裹谱箱。”
“好,一定赶过去!谢谢刘老师关心!我昨晚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跟你说的事几乎一模一样。我们一定照做,这也是我们家族今后的福祉!”彭主编坚定地说。
挂了电话,刘老师心中默念,祝愿这位异乡落难、关山阻隔的前辈,早日魂归故里;祝福昆山脚下的彭氏家族,尘埃落定,枝繁叶茂,兴旺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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