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我的少年,陪我走过青春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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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喧闹的城市,华灯初上。拥挤的小巷,充满着小贩的叫卖声,烤串的油烟味,女人的香水味,恶臭的垃圾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特有的城中村味道。

  进村右手边第三条巷子倒数第二家,七层高的院子被分割成无数的出租屋,南夏径直上了六楼,敲了敲楼梯拐角一个绿色的木门。开门的是大飞,看样子已经微醉,双眼迷离的向屋里喊了一声:“南夏来了!”

  南夏迈进房间门,扑面而来一股火锅味混合着烟草味、啤酒味,房子不大,一张床,一个小圆桌,几把圆凳,一台电脑,一张小沙发就塞的满满的。

  小圆桌前已经坐了三个人,蹲在地上的风扇已开到最大档位,大飞招呼道:“坐,坐,就等你了。”大飞旁边是他那可爱娇人的女朋友小艾,再旁边是脸颊已经泛红的林阳,电脑屏幕上正在直播世界杯1/8决赛阿根廷对战法国。

  南夏坐在空位上,大飞顺手递来一瓶啤酒,她拿起筷子在咕嘟冒泡的锅中夹起肉卷大口吃了起来,余光扫过林阳,他紧紧盯着屏幕,大口喝着啤酒。小艾贴心的拿过来一个纸杯,帮南夏倒了杯啤酒。

  “谢谢你,小艾。”南夏轻生说道。

  “跟我客气什么,你赶紧吃,你没来他们两个都快把肉吃光了。”小艾笑着双眼眯成月牙般。

  “瞎说,我们给南夏留了这么多好东西呢!”大飞一边灌着啤酒一边大声叫嚷道。

  林阳随即转过头看向南夏,“是啊,知道你喜欢吃玉米,都给你留着,一个都没吃呢。”

  南夏笑了笑,“算你们两个有点良心,来干一个,从我家过来大老远的,渴死我了!”四人碰了碰杯,大飞和林阳豪气的把剩下的半瓶一口气喝完了,又重新开了一瓶,南夏和小艾也喝掉了一整杯。

  南夏看着屏幕中那一抹抹蓝白相间的身影,回忆仿佛被打开了一个缺口,奔涌而致。十多年前,三人趁大飞爸妈不在家,在他们家熬夜看球的那个夏天,为阿根廷进入决赛歇斯底里加油的那个夏天。转眼青涩稚嫩的他们已大学毕业,脑海中最快乐仍是那段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调皮捣蛋、同仇敌忾、意气风发。

  结束的哨声响起,3-4惜败,无缘半决赛。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现实的压抑,望着屏幕中那个矮小却伟岸的身影,大飞痛哭流涕。“下一届世界杯,他可能就出不了场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那个带领蓝白相间队伍走向成功的少年,就这么老去了。有失意,有不舍,有懊悔,有不甘。就像我们,终要成长,终要面对。

  “小艾,你放心我一定努力,一定给你想要的生活。”大飞紧紧抱住小艾的肩膀。小艾拨了拨大飞凌乱的头发,认真的说道:“我相信你,也相信我们!”一旁的南夏和林阳默默不语,闷头大口大口的喝酒。

  大飞望向南夏语重心长的说:“南夏,有些事错过了就会真的错过!”南夏抬起头,余光瞥向林阳,心突然就揪了一下,放下杯子,拿起手旁的酒瓶,碰了碰大飞的酒瓶,没有说话,举起酒瓶大口大口的喝完。

  大飞手上一沉,酒瓶倒在圆桌上,小艾赶忙扶起大飞到沙发上,和南夏一起把桌子的残羹剩饭收拾干净。然后扶着半醉半醒的大飞出了门,临走大飞嘴里还嘟囔着“林阳,你小子好好照顾南夏。”然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和小艾下了楼。

  林阳喝酒会红脸,现在双眼已经开始泛红,南夏把地上的酒瓶收拾整齐,准备出去找地方睡觉,家里离得远,这个点已经回不去了。林阳突然说:“南夏,别走了,大晚上的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你睡床,我睡沙发。”南夏微微滞了滞然后点了点头。

  林阳拿出了一包花生豆,打开放在圆桌上,把剩下的三四瓶啤酒拿了过来,“南夏,过两天要搬房子了,留着拿不走浪费了,我们把这些解决完吧。”南夏也没有拿杯子,两个人就整瓶的喝了起来,电脑里放着一部美国灾难片。

  “在哪买的这个花生,我后来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卖的了。”

  “就楼下的小商店,偶然看到了,记得我们小时候偷喝酒的时候都吃的这个,就买了。”

  “还记得不,那个时候大飞偷他爸的红酒,我们就傻呵呵的喝了,没想到红酒喝着甜,后劲那么大,我回去倒头就睡第二天还醉的迷迷糊糊,差点都被我爸妈知道了。”

  “我回去就被我爸闻到了酒味儿,然后就被教训了一顿,还好酒劲上来了,也感觉不到疼。”林阳的脸上浮现了久违的笑容。

  就是这笑容,温暖如春风,干净又清澈,让她沉迷。但自从家里出了变故,毕业后找工作又四处碰壁后,就很久都没有看到。

  酒过三巡,林阳喝的急昏昏欲倒,南夏扶着他躺下,自己挪动小沙发睡在了旁边。睡梦中的林阳终于舒展了自己紧簇的眉头,一脸平和,长长的睫毛微微卷起,仿佛一个睡熟的孩子般安静祥和。

  南夏轻轻牵起他的手,修长净白的手指,整齐干净的指甲。就是这双手,十几年来为她遮风挡雨,温柔呵护。眼角的泪水默默滴下,“林阳,你知道吗?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南夏轻柔的抽泣着。

  林阳突然翻了下身,抽走了南夏握着的手,然后又响起沉沉的呼吸声,睡了过去。南夏轻叹一声,小心翼翼的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睡梦中是林阳青涩的脸庞,阳光下教室里。

  “南夏,给,铅笔削好了。”

  “南夏,给,今天的作业帮你记好了。”

  “南夏,给,热水,别喝冰的。”

  “南夏,我带伞了,送你回家。”

  “南夏......”南夏在梦中甜甜的笑了。

  林阳突然翻过身,睫毛上闪耀着光芒,眼角的泪痕还没有干透,望着睡着的南夏,呢喃道:“对不起,南夏,应该我来说喜欢你,但是现在我没能力去爱你,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

  父母在他大一时候出了车祸,母亲当场去世,父亲到现在还是植物人,这四年来,他一边打工赚钱,一边照顾父亲,眼里早没有了年少时候的光彩,这样的自己怎么去说喜欢,怎么去说爱。

  第二天早上天微亮,南夏轻手轻脚的关好门,离开了。心底压抑已经的石头仿佛被挪开,面向朝阳大步向前走去。有些事,说出来就不再遗憾,即使他没有听到。有些事,就算知道结果,也还是想要努力努力,即使明知不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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