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从不想家。
我记得我读小学的时候,因为家离的近,所以我都是走读。
那时候特别羡慕那些家远住校的同学。因为他们没有父母约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每天还可以多睡一会儿,不用天天走路来学校,再走路回家。特别是零花钱,他们父母都是一次性就给好多的。就连下午放学,我和我发小在教室里还没做完作业,他们就已经去食堂打好饭,带来教室大快朵颐了。
可在我眼中已经那么幸福的他们,却经常在夜里不可抑制的大哭出声。
我记得那时候我们的班主任还当着全班的面说:“谁都可以想家,想家了你可以一个人躲在被子里默默的哭,不要影响到其他人。”
那时的我,还不理解他们有什么可哭的,毕竟她们一个星期回去一次,一回家他们的妈妈就会做好多他们喜欢吃的菜,可幸福了。
不像我,因为天天都回家,距离没有被拉长,思念没有被放大,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
2
我从不想家。
后来我念初中的时候,中学在镇上,和我家相隔了几公里的路程,于是我终于如愿以偿的住了校。
那时候,我的零花钱终于是一次性给我的了,而且每个星期五放学,我爸都会来接我,就等于省了我回家坐车的路费。而且回家了之后,可以要求吃些好吃的,可以多看会儿电视……但凡想想都觉得好幸福!
可是那时候啊,关于零花钱,总是每个星期的开头是土豪,末尾是穷光蛋,如果不是我爸和食堂大叔是老乡,每次会把我一个月的伙食费提前交掉,可能我就会饿死在学校里吧。
而那些原本以为回家可以好好享受一下的念头,其实也只是奢侈。
因为我忽略了我妈和我爸做菜都不好吃。
我记得我妈有一次做红烧肉,做之前还各种吹嘘,可当我一看到成品的时候,却只想一个劲儿的翻白眼。
略带焦糖色的油水里,飘着些已经焦掉的肉块,并散发着一股子浓烈的草果八角的香料味儿,简直堪称极品。
我记得我大学兼职了一个月的小吃店老板曾说过:“夫妻俩个,总是会有一个人会做菜的。”
当时还觉得挺有的道理的,但是后来一想到我爸我妈……
如果说我妈只是不会做稍有点难度系数的菜,那我爸简直就是黑暗料理的鼻祖。后来光是想想我的那些自创新菜式,就能理直气壮的说,“遗传!”
大概我和我爸都是那种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吧,就算有菜谱,也经常用些替代食材,比如小苏打替代淀粉,啤酒替代料酒,豆瓣酱替代麻辣酱什么的。
并且还自我感觉良好,觉得都差不多啊!
3
一直到后来,我念高中,考大学,离家越来越远,我还是不怎么会想起家,只是会偶尔想想老妈做的凉拌黄瓜和红糖煮鸡蛋。
我是一个几乎不会自损身体的人。除了经常吃泡面。(毕竟除了煮面和炒鸡蛋饭,我实在找不出在厨艺方面拿得出手的菜品)
作息还算规矩,一日三餐定时,除了偶尔熬夜,从不抽烟,几乎不喝酒,哪怕天大的事情,也不会忘记吃饭。
我记得高一刚进校的第二个学期,我就因为病毒性流感打了一个多星期的针水,每天都无精打采,吃什么吐什么,感觉分分钟钟都有种吾将驾鹤西去的架势。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会强迫自己吃些东西,因为我知道,只有有了力气,才能和病魔作斗争,才能继续战斗。
可是人啊,总有一些时候,特别想做一些事,特别想一个人,特别想吃一道菜。
小的时候,每次我妈心情不好,或是感觉浑身没有气力,食欲不振的时候,就喜欢煮红糖煮鸡蛋。
半锅凉水放入几枚红糖,红糖随着水温渐高,慢慢氤氲化开,宛若丝带。待水沸腾,水与红糖交融,敲开鸡蛋壳,蛋清包裹着蛋黄一同完成一个完美的跳水,便享受的浮于糖水之上,随着糖水滚动。
在这期间,把产生的褐色沫子用小勺不断舀出,直到不再产生,便可以关火了。
最后,将糖水煮鸡蛋盛于碗中,小勺挖一点猪油,让其在糖水中化开。
当你的勺子划开蛋白,鲜嫩的蛋黄流出,就着一口糖水吃掉……这就是我记忆中的味道,我记忆中妈妈的味道。
我从不想家。但我时常会想起那些和家有关的琐碎,想起那些并不美味的家常菜,想起和老爸老妈你们有关的一切。
而此时的我,就想吃红糖煮鸡蛋。
(PS:图片来源于网络)
文中提到的红糖煮鸡蛋的方法是错的,如果先放红糖,红糖和鸡蛋一同加热,会发生褐色的化学物变化,而当温度到达了100°时还在长时间煮,就会产出一种叫做丙烯酰胺的化学物质,这种化学物质会堆积在人体之内,如果长期使用这样的糖水煮鸡蛋可能会致癌!
所以,正确的方法应该是先煮鸡蛋,再放红糖。
原来我从小吃的一直是错的。-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