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物语》:生活是什么?

是两位老人一边收拾准备去东京的东西,一边与路过窗户的邻居寒暄的平常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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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夏天那个四面通透的竹屋,是路过屋子奔向树林的晚风。

是热闹的东京,大儿子在郊区做个社区小医生,大女儿一家经营小小的理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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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田野间,不曾见过爷爷奶奶的小孙子用不说话来回答奶奶的问候。

是被窗台框下来的远处祖孙之间的“对话”,屋里的爷爷满脸笑容欣赏着这副画。

是得知丈夫给远道而来的两位老人买了点心,大女儿一边说给他们买这些太贵了,一边吃着并且从嘴里掉出来的点心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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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二儿媳纪子带公婆在东京转时,那辆挤满人的公交车,和二儿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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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纪子家的那张老照片,那里面是八年前在战争中没有了消息的二儿子。是纪子为了表达两老人到来的喜悦,去邻居家借来的那壶清酒。

是那个被大女儿称作“好玩”又“便宜”的临海酒店里,夜晚外面欢快又年轻音乐传来时,被安排在这里游玩的两个老人躺在床上,越扇越快的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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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女儿的忙碌,是两老人的倔强。一个去找纪子,一个去找战友。

是婆婆说再找个人嫁了,纪子留下的眼泪。

是与老战友一起喝酒,听老伙计吐槽儿子到打烊的那个小酒馆。

是大女儿家半夜警察的敲门声,他们把喝醉的三个老伙计送到了家。

是人潮拥挤的火车站,两个老人准备返家。

是听闻妈妈路途中生病,三儿子半开玩笑对同事说的那句话:“父母进棺材之前,不需要照顾”。

是终于到家后,还是去世的老妈妈。

以及,小女儿与纪子的对话:

“我还想着他们(指她的姐姐姐夫和哥哥)会多留下几天”

“她们太忙了”纪子说。

“他们太自私了,要完东西还这样走了”

“他们有他们的事要做。”纪子依然笑着说。

“那你也有你自己的事啊。是他们自私。”小女儿接着说“她刚去世就要走她的衣服(指大女儿要走了妈妈的和服和腰带),我为妈妈感到遗憾,就连陌生人都比他们考虑得周到。”

“可是,你看,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孩子们都是会离开父母越来越远的。一个女人有她自己的生活,离开父母,到了志下(大女儿)的年纪。她没有恶意的,我确定!他们要照顾他们自己的生活。”

“我怀疑,我永远都不会那样。那一家人在一起还有什么意义?”

“是啊,但是孩子们都会那样。”纪子也不无遗憾地说。

“那,你也是?”

“我也许会变成那样,不管我自己怎么想。”纪子依然笑着,说话慢了下来。

“生活不是让人很失望?”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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